了下书,敲在她脑袋上,“里间有水,快去洗了!”
“唉!”李攸烨应着,却不忙去,反而舔着脸在旁站着,江后因问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李攸烨嗅了嗅鼻子,可怜兮兮道:“皇奶奶,孙儿今天想跟您睡好不好?”
更声催夜,晚风袭窗。暖衾纱帐里,李攸烨的呼吸渐渐均匀,江后忙好睡前的一切,吹了灯火,躺进被褥中,沁凉的指尖抚过李攸烨光滑饱满的额头,温情的吻落在上面,睡梦中过的攸烨晃了晃脑袋,如小时候那样,脑袋拱进江后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江后无奈地抿抿嘴,给她掖好被角,带着浅笑,也安然地沉入梦乡。
记不清有多少年了,没有这样安心睡过了。为了应对世事的变幻无常,她早已习惯了枕戈待旦。绞尽脑汁,杀伐决断,累到心力交瘁,却并不感到孤单。因为在她怀里始终有一个窝心的孙儿,她会惹她生气,会冲她灿笑,会偷偷摸摸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还会私底下跟她暗暗较劲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她叫板。她的一切算计她都知道,放在心里,但不会拆穿,她喜欢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这本就是她渴望的,在父慈子孝的幻想破灭后,人世间难得的温情。有她在,独锁深宫和浪迹天涯,在她眼里,本没有什么区别,更无须多虑。
不过,安排她取上官凝这件事,好像让她很不满呢?她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说什么也要满足她吧,要不然再闹一出离宫出走,很棘手呢?
夜将人送往另一个彼岸,黎明又将人带回,彼岸上见过什么,都存贮到心里,有时在未来重逢,有时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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