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一闻,这所谓的神奇止痛水飘散着淡淡的墨水味……不,这就是墨水!
沈阙大彻大悟,敢情她这是被他们联合起来耍了!
跳出水盆,沈阙全身都滴着黑色的墨水,在地上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你这个该死的秦黑心!”沈阙怒火中烧,“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不是还在担心会不会被暗杀被赐毒酒被当中凌迟吗?怎么,现在这么空,来整我?”
秦辞玉被骂得狠,也不生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这么容易被骗,还扬言帮我?”
沈阙气极。原来他联合疏离、薛老这么折腾了半天,还是因为她昨晚说要帮他?
她也是好心才想要帮他,他不信她有这能力就拉倒,直接说出来也可以,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狗咬吕洞宾!
沈阙一怒之下甩毛离去,留给三人一个……漆黑的背影。
疏离和薛老相视一眼,都没想到沈阙会发怒。
秦辞玉深深地看着沈阙,最后别过眼,对一脸惊愕的疏离和薛老说道:“没事,她就是闹闹脾气。”说罢摇着轮椅回屋,暗里叹息。
“不是所有人都该为我的愿流血。”
接下来的日子是出奇的平静。
秦辞玉料想之中的灭顶之灾迟迟未至,王府、碧水城,乃至整个东秦都风平浪静。
而秦辞玉和沈阙一人一狼,天天同吃同住,却形同陌路。
沈阙从那日被耍起,就再也没有理过秦辞玉,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虽然当初染上的只是墨水,很好洗掉,但是,她无法抹平心里的不甘,无法忽视那种被轻视的耻辱。
沈阙每天白天去映云斋看书,个把月下来也把里头该看的书看了七七八八,晚上则去厨房后院偷鸡,个把月下来鸡舍里的鸡不停地换,从翡翠乌鸡到普通乌鸡到普通公鸡,弄得沈阙老以为她把王府偷穷了,同时又奇怪府内怎么没有闹出偷鸡贼的传言。
殊不知秦辞玉早发现了她在偷鸡,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她罢了。
这日沈阙空闲,觉得自己把那四只狼关得确实久了些,决定去陪陪它们解解闷。
“小狼儿。”
刚走出碧阑院,略带熟悉的清脆嗓音在沈阙身后响起。
沈阙转过头去,红艳如火的纱裙轻轻摇曳,包裹出亭亭玉立的美人,再向上看,那美人面白唇红,正盈盈浅笑着。
是先前在映云轩外弹琴的姬妾,瞿姬。
人总是偏爱美的事物,沈阙也对这个喜穿红衣的美姬瞿长乐特别有好感。
“好久不见。”沈阙由衷感叹。话说出口才记得自己不对外人说话的,只是这些天天天说话说话的也习惯了,此时就忘了。
瞿长乐闻言,没有多少惊恐,只是稍稍错愕了一下,会快就恢复如常。
“是啊,好久不见了。”瞿长乐笑得柔和。
沈阙这才发现瞿长乐身后原来还有一个人,圆脸厚唇看起来好生眼熟,微微回忆,才记起,好像是柳姬身边伺候的婢女,叫什么……尚雀。
她不是柳姬的婢女吗,怎么现在跟在瞿姬身后?
似是注意到了沈阙的目光,瞿长乐解释道:“柳姬死后,这丫头就跟我了。”
死了?沈阙惊愕:“怎么死了?”也不过一两个月没见,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这下轮到瞿长乐惊讶了:“你不知道?两个月前就死了……听那帮子下人说,是因为得罪了你……”
沈阙更是惊愕,得罪了她?难道是她把她往水缸里淹那档子事?当时秦辞玉及时出现,单单判了柳姬三年的“囚禁”。难道她成日待在屋里,空虚寂寞,就死了?
见沈阙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瞿长乐挑着眉,说起这事心情似乎还不错:“听说被王爷下令扔到碧水里去了。”
沈阙仍是难以置信,偏头看向瞿长乐身后的尚雀,只见她的面上平静,眼里却饱含悲伤和愤恨,斜眼盯着瞿长乐,似在为她的原主子打抱不平。
沈阙沉默不出声。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她重新掌握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门学问。
她总觉得事情可能比瞿长乐的一言之词更复杂些,而且这个瞿长乐也奇怪,第一次听见一只狼说话,反应却平淡,不像常人这么震惊,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说话似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妖。沈阙不着痕迹地垂头冷笑。
“我想找些新鲜的梨花来泡澡,书上说梨花花瓣滋润皮肤效果奇佳,所以想在府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梨花。”瞿长乐说明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来意。
“梨花?这时节梨花谢的差不多了吧。”沈阙说着,想到了映云湖岸的那排梨花树,树上的梨花已经全部凋零了。
“是啊,我还是向碰碰运气,”瞿长乐有些惋惜地说,突然直直地看着沈阙,“小狼儿你知道哪里有梨花树吗?”
沈阙轻眯上眼,似要把眼前的人看透:“知道,映云轩就有。”
瞿长乐似畏惧又似遗憾地撇了撇嘴:“可惜啊,映云轩我去不了。”
沈阙:“怎么去不了了?”
瞿长乐垂眼,神情看起来有些沮丧:“没有王爷的准许,谁都不能随便进映云轩。”
沈阙眸里暗光浮动,原来她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其实就是想要去映云轩。
“我带你去。”沈阙一拍胸脯豪爽道,“反正王爷他今天出府了。”
秦辞玉今个儿一早就出了府,沈阙猜他八成是去碧水阁办事。
瞿长乐还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沈阙暗里吐槽她竟然还要立牌坊,但还是信誓旦旦地说道:“怕什么,万事有我担着。”
瞿长乐顿时展眉一笑颜如花:“那好!”
沈阙带着瞿长乐和尚雀两人折回映云轩。
湖心曲桥。
疏离正好从汉白玉曲桥上走过来,与沈阙一行人碰个正着,看见瞿长乐之后,皱眉道:“瞿姬,你怎么在这里?”
瞿长乐惊慌失措,赶紧俯身行礼:“疏管家……”
疏离面若冰霜,冷声道:“没有准许不得入此,你难道不知道?”
瞿长乐紧张得眼神飘忽不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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