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平静地走在回映云轩的路上,不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秦辞玉,只是她并不想去理会,也不需理会。
路在脚下,他要走是他的事,更何况这里本就是人家的地盘。
其实沈阙确实有产生想要离开王府的念头,却再次被她的理智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虽再生为狼,来到这个世界已有数月的时光,但对外面的世界,仍是相当的陌生,几乎仍是一无所知,一个新生的婴孩,怎可能独自在社会生存?
不过很快,她的如意算盘也敲定。记得映云轩后面有一个书斋,她只要多看看这世界的书文,对这世界的历史、文化就可以有所了解。
沈阙叹息一声,觉得靠看书这条路漫漫遥无期,可书籍毕竟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还是读破万卷书再下脚行江湖吧。
秦辞玉也同样平静地跟在沈阙地身后,远远望见它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又哀声叹气,虽心有疑惑,却还是默不作声地一路跟着。
终于回到了映云轩,沈阙不假思索地来到了映云湖边的那个小亭榭,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跟往常一样躺下晒太阳。
身上的短毛早干了,所以沈阙并不觉得冷,晒着暖暖的日光,眯上眼假寐起来。
天大地大事情再大,抛开睡觉永远最大。这是沈阙化身为狼后,又一个“好”习惯。
秦辞玉跟到了亭榭前,见沈阙竟乖乖地趴下睡起觉来,有几分怀疑自己刚刚感觉到的是否都是错觉。
不该是这么平静,难道不是吗?
当沈阙翻身伸着懒腰、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夜幕初降临。
感到肚子饿了,沈阙懒洋洋地走向就在不远处的映云轩,才一进门,就闻到了诱人的饭菜香,引得沈阙垂涎欲滴。
入眼,两个侍女正在布菜,秦辞玉早已经坐在了桌前。
沈阙一边感叹着自己的肚子真会掐时间,一边欢脱地跑过去跃上属于自己的位置。自从她意识到自己的体型已经变得过于“庞大”不能爬在桌子上吃饭后,就占上了她自以为的专属座位。虽然她必须蹲着吃饭,但总比趴在地上好,毕竟她打死都不愿意趴在地上吃。
秦辞玉一如既往,贴心地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在沈阙的碗里。
沈阙看都不看那只鸡腿一眼,反而要自己蹬直了腿半个身体都爬上桌,自己抓来鸡腿吃。
如果这个把月来他对她的纵容、宠溺还有贴心都是为了补偿她之前骨折而所受的苦,她领情了。
但是现在,她还偏偏就不领情了!其实她也知道相比上次骨折,这次受的苦也不算什么,但她就是气不过。虽然有了觉悟,但就是觉得不甘心,仿佛心里有股郁气无从发泄,憋着又难受……
丫的,反正她就是不乐意了,不乐意他只罚那柳锦妩三年禁闭!根本不痛不痒。
想着,沈阙翻个白眼,看秦辞玉一眼都嫌浪费心情。
秦辞玉挑眉,自知正被无声咒骂着,心想自己感觉到的果然不是错觉,这小东西现在是受了罪在迁怒他吗?还学会跟他闹脾气了!
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夹起一大把青菜放到她碗里,还不忘体贴地说道:“多吃点青菜,对身体好。”
沈阙本来就不爱吃青菜,变成狼后对青菜等一系列蔬菜的不喜也变本加厉,简直到了厌恶的地步。
看见碗里突然多出来的好几根青菜,沈阙怒瞪向始作俑者。
秦辞玉无辜地看着她,一副“你难道不爱吃吗”的样子。
沈阙想爆粗,他难道会不知道她不爱吃青菜?这几个月来,她哪次不是只要有青菜的菜都滴口不沾?
沈阙看着碗里的青菜覆盖在了鸡腿上,感觉就像那鸡腿是被病毒感染了,碰不得。
沈阙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并且迟迟没有动作。
秦辞玉见状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掩住他的眼底。
“你怎么不吃,是因为很难吃吗?”声音低沉,有淡淡的失落酝酿其中,“……我也是第一次下厨……”
沈阙闻言惊愕地看向他,这竟然是他亲自下厨做的?
难以置信。
他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竟会亲自……给她做饭?
沈阙惊愕地同时,突然为自己的迁怒感到不好意思起来。错本就不在他身上,他做出的决定也算是通情达理,是她自己莫名其妙要闹脾气……他都这么给她亲手做饭吃了,她哪里还好意思把自己受的苦迁怒到他头上。
沈阙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开覆在鸡腿上的青菜,捧起鸡腿啃起来。
恩,味道不错。沈阙满意的点点头,丝毫没有发现,这鸡腿的味道尝起来跟往常一模一样。
秦辞玉厚着脸皮撒谎也面不改色。回忆方才沈阙不愿吃他夹的鸡腿的傲娇模样,沉思:是不是这些日子对她太纵溺了些?养出了她的小脾气,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吃过晚膳后,祁照意外到来,面目严肃,跟秦辞玉一同去右屏后面商量事情去了。
沈阙是第一次见到祁照,自然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大晚上的过来商量事情,要么是什么紧急的事,要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不管是什么事,都跟她没关系。
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沈阙舒心地趴在黄花梨木长榻上的软垫上,对隐约传过来的谈话声耳充不闻。
良久,那边终于谈完了事,祁照板着一张冷脸,似比来时还要严肃,匆匆走了。
秦辞玉召人过来洗漱,一切完成后已经不早了,上榻熄灯睡觉。
黑暗了传来沈阙温顺的呼吸声,大概已进入了梦乡,秦辞玉却连连翻身,清醒地睁着眼睛,根本睡不着。
刚刚祁照来跟他汇报,追捕秦肆玉的属下青覆已数月,与之周旋,却迟迟拿捏不下。那属下也确实胆识过人,在外逃亡数月,连东秦国界都出去过,来来回回,四处逃窜,最终竟还是逃回了秦城。
若是他回到秦肆玉身边,向他汇报了这里的情况,一切都会变得麻烦至极,甚至数年艰辛忍耐顷刻毁灭,万劫不复。
秦辞玉烦躁地再次翻个身,皱紧的眉头抽痛着他的脑神经。
忽然,屋顶传来微不可闻地一声轻响,浓重的杀气扑来,重重堆积,随时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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