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愈来愈烈,似乎整间屋子都烧灼起来,一根烧焦的木头坠落在沈阙身后,惊起漫天烟雾。
沈阙正哀绝着,门上也有烈火窜起,无奈只好滚至角落。
突然,屋外却传来了紧张地脚步声,听来似乎人还不少,齐齐停在屋前不远处。
“主上,这附近没有奸人逃窜的迹象,不排除畏罪自缢,投火身亡的可能。”一个沉稳地男声隐约响起,让沈阙觉得有些耳熟。
“再仔细搜查,看看这附近又没有什么密道地窖。”声音里带着冰冷。
沈阙却大惊大喜,她认识这个声音,虽然比平时阴狠冷冽,但是确实是他,是他,是靖王爷!
没错,屋外正是匆匆赶来的秦辞玉和祁照一行人。
祁照的脸被火光映得血红,他有些犹豫地道:“……据情报,雪狼先前也确实在这里……”
秦辞玉深邃的眸里尽闪着红色的火光,紧盯着眼前被熊熊大火吞没:“来人,灭火!”
被火势逼得躲在角落的沈阙闻言终于喜笑颜开,要获救了!
几个黑衣人应声接来一盆盆水浇上去,可惜不知是火势实在凶猛还是黑衣人人手有限,灭火灭了半晌竟一点效果都没有。
秦辞玉沉着脸默默看着。
沈阙早已火烧眉头,眼看大火侵入她最后的领土就要将她吞噬,外面所谓的灭火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怎能让她不急?
一着急就忘了憋气,沈阙吸入了一大口浓烟,呛得眼红脖子粗,不禁“咳咳”地大声咳嗽起来。
屋外的人听见断断续续地咳嗽声,不约而同皆是一怔。
秦辞玉也是如此,怔愣了一下,又突然脸色大变。这个咳嗽声,不正跟十几天前他和雪狼在碧水阁吃饭时,雪狼佯装地咳嗽差不了多少?难道,它真的还活着?
这样大胆的猜测令秦辞玉的心绷紧,他摇着轮椅快速地来到一个捧着水的黑衣人身侧,夺过水盆,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丝毫不怕冷地举过头顶直接倒在自己身上,然后夺过另一盆水,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神奇的是轮椅就这样滚过了门槛进到屋内!
秦辞玉的动作太突然太快,以至于祁照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就见秦辞玉的身影模糊在火光中。
祁照心惊,对身边的黑衣人们大吼:“一群蠢货,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灭火!”
声音里掺着浑厚的内力,令在场所有黑衣人抖了两抖,卖力地泼水。
秦辞玉闯入了屋内,四周都是炽热的火焰和滚滚的浓烟,模糊了周围了一切,原本可以一览无遗的小屋,此时竟视线不清。
屏着呼吸眯着眼皱着眉,环顾了好几圈,秦辞玉终于在屋舍的一个角落见到了小小的一个白团。
秦辞玉将手里水盆里的水泼出,水与火相接触激发出“兹兹”的声响,水火同时消失,为他开辟出一条通往沈阙的路。
沈阙闻声抬头,就见一人白衣翩翩从火光中向她而来,四周的烈火微微烧焦了他的衣摆和他身下的梨木轮椅,但他却并不显狼狈。
秦辞玉停在沈阙身前,俯身伸手在铁笼上一摆,原本锁住的笼门竟轻松开了。
秦辞玉见沈阙呆呆地看着自己出神,眼里闪过惊喜柔和的眸光,却在看见沈阙满身的伤口后,化作了阴霾。
沈阙突然泪崩,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似乎她从一开始就渴盼着他来救她,也坚信他会,现在他真的来了!这一天一夜来死撑的执着坚强在见到他之后轰然倒塌,她那双从来不该有眼泪的眼睛,竟会留下热泪。
秦辞玉见到沈阙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下,不敢相信狼竟会流泪,但他还是轻柔地抱起她,同往常一样放在大腿上,力度轻巧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还算完好的头顶。看着黑白交杂血肉模糊的毛发,触目惊心的灼伤,他极轻地叹道:“我来晚了……”
感受到秦辞玉给予的安慰地沈阙重重的松了口气,安全的感觉令沈阙感到了深深的疲倦,她合上眼,安详且沉沉地昏睡过了去。靖王府,映月轩。
沈阙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照的时分。
她动动肢体,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上下每个部位都重得要命,酸胀疼痛。
她这是得救了吧?沈阙环视四周,确认这里是她居住了半月多的屋子。
“……那两人一路逃窜非常机警,才两日就已逃至三百里外的清泉镇……女的已经毙命,男的深受重伤,再逃不了多远……”
断断续续地声音传入沈阙的耳朵,听着像是疏离。
“继续追杀,绝不能让他回到秦京。”另一个人说道,声音冷清决绝。
“那两人”应该就是害惨自己的人吧。沈阙回忆着那晚决然离去的背影,和熊熊燃起的火焰,看了看自己包得比粽子还肿,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前肢,并没有对两人的惨状产生恻隐之心,是他们不仁不义妄图害她在先,现今败得一塌涂地又能怨谁?
她没有这种多余的善心来同情恶人,一向没有。
真有人会恶毒到连只兽都不放过?还是他们根本没把她这条兽命当命看?
沈阙自嘲般扯扯嘴角,抬头却见秦辞玉已站定在前方,正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而疏离早在不知何时离开了。
沈阙看着眼前的人,脸微微一热,想起自己曾在此人面前泪流满面,就觉得万分窘迫。
那时的安心和悸动,沈阙仍记忆深刻,温柔得一塌糊涂地轻抚,头顶传来指尖暖和的温度,甚至有令她忘却疼痛的魔力,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好。所以即使那时还在火中煎熬着滚烫与炽热,她也能在他的轻语声中安然昏睡。
究竟为什么会如此依赖他呢?沈阙自己都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她如旁观者般独自来到和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竖起坚实的盾牌思前顾后考虑一切危安,习惯性地步步谨慎时,却有他最先带她进入他的生活,并时时刻刻温柔宠溺的陪伴吧。就像新生的婴儿依赖温柔的母亲。他现在不正是她的衣食父母?
沈阙出神地凝视着秦辞玉。
秦辞玉自然察觉了沈阙呆滞的目光:“本王很好看?”说着他轻笑,眉眼笑意浓郁,眸光闪动,宛若盛开在晴朗夜空里的芳兰,简直令人嗅到了那股清新的芳香。
沈阙愣愣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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