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掌心之中。
他在竭尽全力全力压抑住那随时都会燃烧而起将他整个人都冲昏头的怒火。
“就算他是那种自己去找死的笨蛋!可是保护他不正是您的责任吗!”
“明明什么都没去做!现在这么简单的一句‘做得很好’到底算什么?!”
亚麻色长发少年的瞳孔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恨意而颤抖着,有什么情绪像是火焰灼烧着他的胸口,那种来自身体最深处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说到底……您和我以前那些长官根本也没什么区别。”
我一直以为是不一样的……
一直都这样以为……
兰特咬着牙说,一字一句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逼出来。
“说到底——所谓的宠爱不过是长官施舍的游戏——您也不过是将那个笨蛋当成可以随意玩弄丢弃的玩具——”
呼啸的风声突如其来袭来,漆黑色的长靴狠狠地踢中兰特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踹飞了出去。
亚麻色长发的少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整个身体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别一口一个蠢货笨蛋,轮不到你那样说他。”
兵士长低沉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冰冷的语调如一柄锐利的刀锋,渗人得厉害,简直像是要将人撕裂开来一般。
“五分钟到了,给我滚出去。”
扶着墙壁艰难地坐起身,兰特痛苦地咳嗽了几声。
每一次呼吸都让胸口抽痛不已,他痛苦地捂着像是被踢断了肋骨的胸口,冷汗从他额头渗出来,剧烈的痛楚让他脸整个儿都扭曲了起来。
“我不明白……”
他喘息着说。
“我不明白啊!”
我以为您和我那些肮脏的长官是不一样的!
我以为艾伦对您来说是不一样的!
我嫉妒着那样的你们——
就算只能看着也好!就算是嫉妒着也好!我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也好——
可是看见的现实终究还是比什么都要残酷。
“您是兵士长!是最强大的人类!”
死死地咬住牙忍住胸口剧烈的疼痛,亚麻色长发少年的嘶吼近乎窒息。
“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却连保护一个人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吗——?!”
半晌死寂,房间里只能听到年轻的训练兵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声。
蜷缩在墙角捂着胸口的兰特微微抬起眼,他的视线因为剧烈的痛楚而隐隐模糊了起来,他勉强抬起的眼只能看见眼前那双熟悉的漆黑长靴笔直地伫立在大地之上的摸样。
火光在黑色长靴上落下晃动的红色的痕迹,像是染上的血色。
许久之后,兰特终于听见那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在这个仿佛冻结的空气中响起。
“……对,做不到。”
利威尔说。
被誉为最强人类的调查兵团兵士长的声音从上空沉淀下来,平静得什么都没有。
明明是比什么都还要冷酷的答案,兰特心底的怒火却骤然在这一瞬间被浇灭。
原本充斥在心头的怒火和不能原谅的恨意竟在这一句话里尽数消融而去,只残留下一片空白和冰冷。
明明是比什么都还要残忍的答案,却不知为何让他蓦然落泪。
捂着的胸口的痛楚已经分不清是**的疼痛,还是身体最深处的心脏被紧紧攥住的痛楚。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呜咽的痕迹。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蜷缩在墙角的少年低低的呜咽的声音。
墙壁上的灯火晃动着,在细碎的发丝上落下的阴影,将兵士长的眼窝尽数笼罩在阴影里。唇抿紧成锐利的弧度,利威尔向前走了一步弯腰想要将地上的训练兵拽起来,直接丢出门去。
可是大门突然猛地被一把推开,艾鲁多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兵长!”他快步走到利威尔面前说,“宪兵团的人来了!”
“什么?”
利威尔一皱眉,脸上露出极其不愉快的神色。
那群家伙过来干什么?
“就是本来应该接手我们驻地的那一队宪兵啊——”
艾鲁多面色困惑,显然也有些不明白宪兵团的用意。
“他们应该是护送其他训练兵前往王都的,但是似乎是在中途听到巨兽人袭击这里的事情,所以赶过来了,负责带队的那位分队长辅佐官说是来协助我们保护城市的。”
调查兵团的兵士长不快地拧着眉,阴沉的眼从窗户上瞥下去。
数十个宪兵就在指挥部的大院里,正在安抚着他们的骏马。他们的身后,墨绿色的披风上洁白独角兽的徽章在黑夜中异常明显。
调查兵团兵士长深褐色的瞳孔微微缩了一缩,领头的那个宪兵似曾相见的脸映入他的眼底。
漂亮白金色的短发,几乎是无可挑剔的从容姿态,一举一动皆是普通人所无法模仿的贵族的优雅。
记忆突兀地复苏过来。
利威尔皱着眉深深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好几年前的那一幕。
那次艾伦为了救三笠而杀掉了好几个人,本该送到宪兵队审判,但是他以欠埃尔文一个人情为交换条件,让埃尔文将艾伦保了下来。
当时议会那边负责调查以及试图将年幼的艾伦带去宪兵团进行审判的贵族其中之一,就是这个白金色短发的青年。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
***
……
【艾伦。】
一片血海之中。
断肢断腿比比皆是,在腥臭的血海之中沉沉浮浮,显得异常诡异而可怖。
【……艾伦。】
妈妈?……
……
……妈妈…………
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身体似乎也轻飘飘的,感觉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
半透明的细长睫毛动了一动,浅浅的嫩绿色调在一片腥红中透了出来。
艾伦睁开了眼,视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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