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而出,信手而收,清闲优雅中又生出无限惨烈的气势。
若寒潮顿生,若玄冰乍破,雪花纷飞,那不协调的一抹黑芒,准确无比地迎向两只若天网般的鬼爪。
费天心中骇然,对方闭上眼睛竟然仍能如此清楚地捕捉到他的攻势,如此利落地出招。
这样一刀无论是在气势抑或在劲道上,都使他不得不退。
费天并不怕刀的锋利,但慈魔的黑木刀本来就不是靠锋利取胜。木刀无锋,完全是以那种巨大的爆发力致敌,正成了费天的克星。
费天退!进如疾电,退如狂风,但慈魔的动作绝对不慢!
雪花轻舞之间,身形旋飞,犹如滑雪而过,激起散雪漫天飞舞。
虚空之中幻出一片迷茫的雪雾,就像是一道沉沉的白幕。
费天大惊,他竟在刹那之间让慈魔消失在视线之中,眼前唯有一片迷乱的雪雾。
正当他惊愕之时,雪雾又裂成两片,就像是被撕裂的布。
裂开雪雾的是一柄刀,黑沉沉的钝木刀,若探出乌云的龙爪,拖起一路的风雪,向费天胸膛上撞去。
费天大骇,他没想到慈魔的刀如此诡秘,而更利用地形及天象之利出刀,他对自己的武功的确太过自信了。
退无可退,唯有以重拳相击。
“轰!”费天重重地撞在身后的一棵树上。
“咔嚓!咔嚓!”费天和慈魔各撞断一棵树。
雪花更激射而起,若被飓风扫过。
费天只觉得手指僵硬发麻,刚才那一击,自黑木刀上传来的劲气并不能伤他,但那种寒意却让他无法承受,心头之震骇自是难以想象,想不到自己潜隐江湖数十载,初涉江湖就遇到如此棘手的对头,禁不住大叹倒霉。
慈魔也同样吃惊,他那重重的一刀,对方竟然全凭肉掌就接下了,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他的吃惊也只是一刹那,瞬即就恢复了平静,但却并未再进攻。
费天在浓浓的雪雾之中,视线极为模糊,只见到那巨大的黑影倒下,却是被撞倒的大树。
“你还要战吗?”慈魔冷冷地问道。
“他妈的,以为老夫怕了你吗?”费天气恼地吼道,同时向声音传出之处扑去。
慈魔根本就不用眼睛也可清晰知道费天的动态,他自小就在暗无天日的沼泽中长大,早已习惯了黑暗,更将鼻子和耳朵的所有潜能激发出来,可以说当世之中,能拥有他这种超常生存能力的人,一个都找不出来。同时在耳朵和鼻子灵敏度上也无人能与之相匹,可是他的眼睛却是极为薄弱的一环,和一般的武林高手差不多,是以,在遇到真正的高手之时,他反而闭上眼睛,那样更能找到自己的感觉。
在草原之上,骑马狩猎或与敌交锋,他也多是凭着绝世的听力去放出要命的一箭,不用眼的箭反而更准更狠!
在这种条件下,费天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比,因此处处受制。
西部的高原之上,气候极寒,冰天雪地对慈魔来说更像是回到了家中一般,他的神刀得自念青唐古拉峰,他的刀法也是在那极寒极险的峰顶大成。那里完全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气闷,慈魔却是在那种环境中一步步将自身的成就推至高峰,是以,他的刀法,在冰天雪地之中,更是倍见威力,几乎是神出鬼没。
费天击了个空,而寒意又自肋下升起,狂涌的劲风如潮水般涌到,几乎让他来不及细想,便伸臂挡击。
“轰!”费天一声闷哼,被击得斜跌而出,整条手臂竟结了一层冰,痛得发麻。
“哗!”一棵树被慈魔横腰踢断,这是慈魔藏于刀后的一脚,无声无息。
这一脚本来完全可以踢在费天的身上,但是慈魔却被费天以手臂挡刀之举感到愕然,因此脚便偏了。
费天竟像具有铜皮铁骨般的不死之身,这样凶猛的一刀,居然不能斩下他的手臂。
不过费天心中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慈魔的刀的确神出鬼没,完全无法捉摸,更是奇寒无比,力量也大得惊人。费天心中暗想:“若非我已将不灭金身修至第七重境界,只怕就此一刀,就足以让自己身死此地了。”越想越心寒,却在此时传来了慈魔的声音。
“好硬的皮肉,连刀子都斩不烂,那我的牙齿自然更咬不动了。”
费天心中气苦不堪,今日竟然在两三招之中便已失利,对方的武功也的确可怕,不过他相信,若非慈魔仗着一柄黑木刀,定然不是他的对手,至少自己在功力之上不会输给慈魔,但这只是想想而已,他的一身武功全部浸淫在手上,手臂本就是他的兵器,而别人用兵器,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费天,我想咱们不用再打了,你两天没吃东西,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们还得保存实力,冲出这片鬼林子,否则就算你吃了我,过一段时间也仍会饿死的!”慈魔突然改口道。
费天心想:“事实也的确如此,自己饿了两天,功力大打折扣,自然比对方要差上一筹。”而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更是对慈魔那神出鬼没的刀无从把握,如果真要分出个胜负的话,今日死的人只怕真的是他。至少慈魔比他年轻,且身强力壮,又是饱着肚子,只是他弄不清楚,对方怎么连蜈蚣和蚯蚓也敢吃,而且像是吃糖果一般。
费天深深地吸了口气,雪雾渐降,他已经能清楚看到慈魔那种神闲意轻的样子,心头虽然有些恼恨,但不得不故作强横地道:“好,今日就放过你一次!”
慈魔有些好笑,但却并不想说些什么,因为他的敌人已在外面恭候着他,他必须保存实力去对付那些人,而费天虽然是个恶人,却不必为他去伤脑筋,何况他们之间并无冤仇,两人相争,总会耗去不少的体力,又何必要让贼人得利呢?
费天那不怕重击的硬功,倒也的确给慈魔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至少费天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其功力甚至更胜于自己,这一点慈魔心中十分明白,想要杀死费天绝对不会如杀枪王一般简单。
“你究竟是什么人?”费天对透着无限神秘的慈魔也起了一丝好奇之心,他只觉得慈魔有时候像野兽一般,甚至比野兽更可怕,无论是生存习惯,还是那种忍耐力,都像是雪原上的野狼。卧雪、吃虫,这种人的生存能力之强,一定比平常人更要可怕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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