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城宫门,看门的侍卫冲他打招呼,问他来这何事?穆远摇摇头,骑着马又跑开了,他远远围着皇城绕了一圈,如意就住在里头,而他见不着她。
穆远闷闷不乐回了府,正巧家里爹爹娘亲在谈他的婚事。见他回来,忙把他召去了书房。
书房桌上已摆了一桌的画轴,穆夫人正与相公说着这位千金也嫁了,那位小姐也订亲了,见到穆远,好生埋怨了他一顿:“你看看你看看,让你多上心好好想想自个儿的婚事,你当娘吃饱了闲着。现如今京城里的喜事多,原先好几位娘相中的千金都被别家抢走了。你也赶紧的,别再拖拖拉拉,最后耽误的是自个儿,娘还想早些抱孙子呢。”
穆远皱眉头,“她们嫁便嫁了,这哪里是着急的事。”
穆义解释:“满城风声皇上要为如意公主招婿,她先前恶名在外,之后又在夏国走了一遭,大家虽是敬她,但背后非议也是不少。加上如意吃斋念佛,少理宫中之事,又不与人接触,许多人家又觉就算娶了她对朝中势力也无甚帮助,所以皆避之唯恐不及,这才纷纷定婚娶妻,生怕被皇上相中。”
穆远终于是再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些个混账王八蛋,公主大义救国,受苦遭难,可敬可怜,他们怎么能面上阿谀奉承,骨子里却对她恶毒腹诽,他们不过是想利用公主,攀权附势罢了。皇上若把公主嫁了这些人,她又如何能幸福?”
穆义被穆远的激动反应吓了一跳,穆夫人更是张大了嘴瞪着儿子:“阿远,你……”
穆远惊觉自己失态,但又觉得自己半点没说错,他替如意叫屈,替她不值。他抬头看了看父母,心里忽地闪过一句:“他们不要她,我要的。”
这念头把穆远吓到,他臊了脸,忙道:“孩儿累了,孩儿先告退。”
穆远逃也似地回了房,他心烦意乱,他暴躁恼怒,他羞涩尴尬,他在屋子里不停的转圈,他脑子里把朝中适龄的臣子都过了一遍,这个太好色,那个太懦弱,这个太奸滑,那个太恶毒,想来又想去,结果没想到一个好的,能配得上如意的人。
除了,他自己。
穆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忽然很想再见如意一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
他真的,好想见她一面。
第二天,穆远受罚了。
因为他打坏别人店铺招牌桩子的事被人传到了穆家。穆义大怒,揪着儿子到了祖宗牌位跟前罚跪。
“你且说说,为何要砸了别人的铺子?”
穆远说不出来,只痛快认错:“孩儿错了,请爹爹责罚。”
“错了?总要有个缘由,你凭白无故,做什么要砸人家的铺子?”穆义越问越上火,家法都已经拿在手里了。
穆夫人闻讯赶来,见此情景赶忙上前去拦。“相公,相公,有话好好说,可别动手。”又转向儿子:“阿远,快认错。”
“认了。”父子俩异口同声,不过是当爹的怒气冲冲,做儿子的小小声声。
“认错就行了,下回不这样了。”穆夫人打圆场。可惜她的相公大人不买账:“你莫纵着他,他若不交代清楚,这事可不能了。反了天了,为官为将,习武练功,是用在砸老百姓的铺子的吗?”
穆远低了头抿紧嘴不说话。
“哪有砸铺子,就是不小心打到了街边的铺桩子,阿远也赔了不是付了钱银了。”当娘的可是打听了清楚才过来救场的,也亏得当家老爷子没在城里,不然知晓这事,是谁也救不了啦。
穆义瞪了一眼自家夫人,穆夫人又嘴硬:“你不能打他,他是正一品。”儿子是正一品,当老子的从一品。这话说得老子儿子都看了过来,穆夫人嘿嘿笑,摆摆手:“这官阶辈分,你们不是最爱讲究的?”
老子儿子没人回话。不过穆义被这么一闹,气也消了一半,但他非要弄明白儿子这般反常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他用家法指着穆远又问:“你说明白,究竟是为何?”
穆远眼看躲不过,只得说了:“孩儿饮了酒,心情不好,一时没留意……”
穆义皱了眉头,昨日穆远确是去赴友人之约,但回来之时并无醉酒之态,他又喝问:“为何心情不好?”
为何?为了如意。
穆远说不出来,憋在心里,脸慢慢的红了。
穆夫人傻眼,儿子脸红耶,儿子居然脸红,是那种害羞的脸红,不是生气的脸红,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最后穆远被罚回房闭门思过穆夫人也没弄明白儿子究竟脸红个什么劲,但她深切的觉得,儿子岁数不小了,真的该成亲了。
“也许他那些友人又是炫耀妻妾又是取笑儿子的婚事,你也知道的,男子聚在一起总有些混话,儿子许是这般才有了不开心。”这是穆夫人的推断,她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必须尽速给儿子寻门亲事了。
穆远被罚闭门思过三日,这三日里除了上朝和处理公务外,其余时候他全被困在房里,干不得别的,于是他就琢磨如意。
他想起他第一次听到如意的名字时他还是个孩子,大人们说,朝中有个公主,叫如意,与他差了半岁,但气焰架式可比他盛了不知多少。小时候的穆远有些闷,认真读书刻苦练武,端正得不能再端正,所以那时听说有个这样的公主,他很不以为然。
后来再听说如意,是听一同读书的贵家子弟议的,说朝中最厉害的是如意公主,听说她某日某日打了人,又听说她某日某日用桌上的铜炉把人砸了个头破血流,又说她身边留不住人,动不动就打骂撵人,还说她竟然敢烧了妃子的园子。穆远听了,对这个公主极是厌恶,生在皇家却不知该守礼行善,比他们这些小小官家子弟都不如。
再后来,就是如意十四那年,皇上唤了好些官家子弟到御花园赏春,席上大家谈古论今,吟诗做对子,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极力表现。穆远知道,这是想给如意挑驸马呢。
穆远很不欢喜,躲在角落不说话。可那个如意公主竟然不顾礼义廉耻地跑了来,跟众子弟们高谈阔论。穆远冷眼旁观,觉得这定是公主的夫子没有好好教她,女儿家哪能如此?那次穆远没有给如意好脸色,他觉得她心里知晓,因为她对谁都笑,偏偏对他就是横眉竖眼,穆远觉得很满意。
果然之后的什么驸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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