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孝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本是批贾宝玉的《西江月》,文中读来是一派的叹息悔怅,可是如今被郑丹青缓缓写就,结合着此情此景,竟分明散发出几分洒脱不羁、傲世轻狂的味道来。
高戬看罢也不禁赞叹连连,拿着纸在屋子里绕了好几圈,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对郑丹青笑道:“你啊!真是个满腹经纶的鬼灵精!若是寻常人遇到这些诽谤之事,非要直接骂回去不可。你倒好,自己奚落了自己一顿,偏偏还奚落出一股超凡脱俗,不屑与那些人争斗的高傲劲儿来!好!好!好!实在是好!”
高戬激动的溢于言表,又说了半天,却终究脱离不开这个好字。
“你就放心把这事情交给我吧,恰好今晚约了几个人去田流坊的,到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把这首词一放……哈哈!单是这样想想就觉得有趣!丹青啊丹青,怨不得你从来不把那些污言秽语放在心上,原来是早有对策了!”高戬笑道。
“哪里,也是因为高兄今天的当头棒喝,让我如雷贯耳罢了。”郑丹青微微一笑。
二人又闲聊几句,高戬却心系于词作和晚上的宴席,有些安奈不住了,便草草告辞。
郑丹青送他到门口,一开门时看到外头那些求字的人,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名声,名声。
这几日的赋闲,反倒给予了他不少思索的时间。让他彻底的思考了一番,关于自己,关于名利,关于书画,关于临仿,更加关于这个盛世的武周与大唐。
他忽然明白自己做许多事,不管是归田园居,还是独上高楼;不管是舞文弄墨,还是翻云覆雨。
很多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在这些日子的沉静中,缓缓的展现在他眼前。
生命,或许就像作画的颜料,多种多样繁复异常,有人擅长水墨,有人独爱金碧,有人偏好重彩,有人更喜浅淡。
可只要是学画的人,谁不想把这些东西都尝试一二?而没有真正的尝试过,又有谁能知道个中滋味如何?
人生在世,可退可进,可左可右。四顾迷茫?那倒不如乘风破浪!
浩浩然沧海就在眼前,脚下有扁舟一叶,又何妨散发而弄,啸然而前。去看一看,碰一碰,若是不喜,仍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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