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半片雪花,也在扫帚的枝棱间,化成了无形的存在。
但这并不妨碍其他雪花的洋洋洒洒,它们像是一个个沟通着天际与人间的精灵,奋不顾身的跳进着纷繁杂芜的人世间,只为了完成一只未必有人肯欣赏的舞蹈。
生命的灿烂只在这一瞬,有没有观赏者的存在,似乎成了并不重要的东西。
熬了整夜的郑丹青推开房门,看着这稍显杂乱的做印刻生意的院子,迈出几步伸了个懒腰,才缓缓发觉了脚下极其微小的吱嘎声。
伸出手指接下一片雪花,看着它慢慢融化,郑丹青看着东边初升的并不耀眼的光晕微微一笑,心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古代做印刻生意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太多后世的机械与油墨味道,只是充斥着木料与墨汁的香气,混合起来,到更是那种名贵的松香。
恍恍惚惚的,郑丹青竟觉得对这样的味道有些熟悉,他在片刻的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上辈子师父的小作坊里,只有笔墨书香,偶尔雕刻印章时,木头刨花的香气。
或许是忙碌了一整夜有些疲惫的缘故,郑丹青竟然难得的有了些缅怀,他看了看已经融化在自己指尖处的雪花,忽然觉得有些手痒了……还真是,好久没有做临仿了……
“郑郎君,五十三份《集经注》,请您清点。”
张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同样是熬了一整夜,这位练家子出身的张老板显然要精神很多,声音仍旧生龙活虎着,中气十足。
回头去瞧,作坊里的灯油已经快要熬尽,已经无人去管。几位师傅们仍旧在热切讨论着什么,虽然一整夜的工作让他们的手腕酸痛、眼睛红肿,但他们的脸上依然散发着一种兴奋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他们不知疲惫。
郑丹青微微笑了笑,上辈子做临仿时,他自己就对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这时候看到别人沉溺于某种东西的样子,只觉得会意。
“多谢张老板,价钱几何,丹青今日着人送来。”郑丹青冲着张何抱了抱拳。
张何的脸却黑了下来:“郑郎君是在跟我开玩笑?您这个法子,若是自己做,千万贯的银钱都是您的。您这样毫不私藏的交给了我,我张何在为了这么基本破书就跟您要钱?这事情若是日后传了出去,我张何在道上还要不要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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