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醉了,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脑子也多少有些迟滞。
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街面上的人已经没有了那种摩肩接踵的感觉,郑丹青从那人影憧憧中,不知怎地,竟看出了几分静谧的味道来。
百无聊赖,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郑丹青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喷嚏,颇有几分浑浑噩噩的,只甩袖在街上胡乱游走。
脑子有些空荡荡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的感觉,是悲还是喜,似乎也有些分不清了,只是木讷讷的,透露着几分淡淡的疲倦。
郑丹青觉得,整个心情就像是如今这漫天的黑夜一般,除罢几颗疏廖的星子外,剩下的,不外乎就是一片浓郁的墨色……
“妈的!瞎了眼睛!”
耳旁突然传来难听刺耳的谩骂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马鞭划破空气的声音。
郑丹青微微蹙眉,反应却终究是慢了半拍,身子迟滞着一侧,马鞭顺着左肩膀撩了下去,一阵火辣辣的疼。
“大半夜的在街上挡路,你是找死么!”
一鞭子甩罢,这人竟然仍觉得不舒坦,又是一声谩骂之后,马鞭再度挥了过来。
这时候郑丹青已经转过了身子,自然没有再挨他一下的想法,向后退了几步,抬眼极为冷漠的看着马上的男子。
男子约是弱冠之年,一张泛着清白色的面皮透露着几分纵欲过度的色彩,上扬的下巴带着一种颐指气使的味道。
大概是哪一家的贵公子吧,他的身后跟着三四个同伴,眉眼间都是些不屑与张扬,看向郑丹青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条狗一样。
宝马轻裘富贵家,年少轻狂浪荡子。
眼前的这几位,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透露着几分轻贱人命的味道来,少不得沾染上富贵二字。
尤其是为首之人,一鞭子甩空了,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的不悦情绪越阔越大,看向郑丹青的眼神也就愈发冷酷了。
跟随这几人来的还有一股子浓浓的酒气,劈天盖地的就随着人马席卷而来。
这样的高贵身份、这样的醉酒状态,街面上原本就稀少的人群,这时候早就本着事不关己的心态静悄悄的离开,就连离得近的几家楼子门外站的莺莺燕燕,这时候都缩了回去,不敢去触这位祖宗的霉头。
郑丹青被这一鞭子抽的吃痛,酒也醒了几分,人却仍旧是半醉的。
他原本就看不起这等散漫轻狂之辈,仗着父辈的功勋地位在外面耀武扬威。这种人,他前世跟着师父见过不少,早已把他们当做浮云了。
在郑丹青这种人的眼中,这些不学无术的某二代之类的人物,当真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所以,郑丹青只抬了头,冷冷的看着马上的人。
为首的男子哪里见过这样张狂的家伙,素来普通百姓见到他时,无不两股战战冷汗直流了,敢看他一眼的人都很少存在。更何况是这种挡路的家伙,上个月遇见一个,被自己甩了两鞭子之后就跪在路边连连讨饶。可偏偏眼前的这个家伙,浑身上下一根骨头都没瞧出害怕的模样来,这一点,让他很是窝火。
“也不知是哪里的杂种,长了一双让人恶心的招子!”男子满脸厌恶的说着,啐了一口吐沫,翻身从马背上跳下,紧接着就从马靴里拔出一柄匕首来,冲着郑丹青恶狠狠的道,“小子,你今儿个算是撞到石头上了。今天我要挖不出你这双眼睛,老子就不姓武!”
原来是个姓武的家伙,也不知是哪门子的皇亲国戚。
郑丹青这样想着,心中却没有什么波澜的心思。面对这样猖狂的家伙,他可没有什么道歉的想法。
眼看着对方手握匕首、脚步虚浮、一身酒气的冲自己挥过来,郑丹青一双眸子黑的发亮,决定拼一把试试。
他还不想死在这种小人物的手里,至于这一双招子,他留着还有用,自然不能给人。
虽然仍旧半醉着,头脑却冷静的厉害。
郑丹青紧盯着那反着的月光匕首下落,恰到好处的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而后右腿一抬,就冲着对方的裆部踹了过去。
管他是姓武还是姓李,这家伙不过就是个纵欲过度的浪荡子罢了,如今喝成一副烂醉模样,想要走直线都十分困难,拖着这样的身子还想伤人?他难道真以为,别人都不敢跟他动手么?
郑丹青清冷一笑,就算是没学过什么专业的打斗技巧,对付这么一个头重脚轻的福贵公子,他还是有把握的。
这一脚踹的结实,耳听着对方一声鸭子似的惨叫,郑丹青置若罔闻,当即夺下匕首,横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喂!臭小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威胁的是哪一位?这位可是咱们大周朝的驸马都尉、皇帝陛下的亲侄孙、左卫将军武崇训武将军!你敢把匕首驾到武将军的脖子上,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有谋反之心?”
跟随着武崇训的那些家伙们果然开始叫嚣起来,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但因为郑丹青手中的匕首片刻不离武崇训的脖子,也惹得他们束手束脚,十分忌惮。
眼看着对方眼里闪过的迟疑畏惧之色,郑丹青便知道,他们不过是几个虚张声势、外强中干的家伙罢了。
极为冷漠的一笑,郑丹青酒意阑珊,忽然觉得今晚的夜色当真不错。整个田流坊,若是到了某个无人的夜里,必定幽美万分。
“大、大侠!大侠饶命啊!千万不要杀我!求您留我一条小命吧!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侠……”
武崇训在匕首之下畏畏缩缩,整个人在地上缩成了一个球儿,一张脸难看的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郑丹青看着他,只觉万分无趣,眼神愈发淡了。
武崇训却因为他这淡漠的眼神吓的更加厉害,真以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一时间酒气、怒气、羞辱之气、畏惧之气一同攻心,竟瞬间晕了过去。
为首的家伙一晕,剩下的那几个更加慌乱了几分,互相使了个眼色,只有一个人出头,色厉内荏的对郑丹青喊了一嗓子:“有本事的你就在这等着!老子这就去叫洛阳府尹,还不收拾了你!”
说罢,竟逃命似的打马去了。
彩云追月,歌舞楼台,好一处田流坊,好一位世家公子爷。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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