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是魂不守舍,又说,“不如我给你换个房间吧。”
见甄宝扇没接拐杖,朱医生去扶她。这一扶,感觉甄宝扇的身子像过了电似的。“看来你真吓得不清,不过医院嘛,就是送死迎新的地方。我们医院病源少,人流量小,还算是好的。你要是住在别的医院,岂不是吓得更不敢住了。”
甄宝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站稳后接过拐杖:“我就是不习惯用拐杖,并不是被吓到,不过还是有些惋惜,小静是个好姑娘。”
“你没住几天就觉得她好了?”朱医生整理自己的白大褂,“我认识她有半年了,除了嘴甜点儿,那疑神疑鬼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受不了。昨晚她没说什么吓唬你的话吧?”朱医生把笔夹在胸前的口袋里,又扯了扯袖子,直到衣服平整才说,“她有些迷信,总是说些鬼啊神啊的故事,听风就是雨。只要夜里有点儿风吹草动,她肯定认为是小鬼在作祟。”
甄宝扇迷糊了,听朱医生这样说,还真觉得小静有点儿过分敏感。
“孕妇嘛,都会有些产前忧郁症,不过,小静很严重。这点她老公深有体会,所以才把她送到医院里,说自己出差了。”
听到这儿,甄宝扇突然反应过来,难道小静的老公没有出差,而是受不了她的产前忧郁症才把她送到医院里?
朱医生扶着甄宝扇,朝301的方向慢慢挪动,边走边说:“医院的大院里发现了尸体,这对我们医院来说是不小的打击,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院长本想建一个凉亭的,因为病人们说没地方坐,没地方乘凉,说得多了,院长才决定在那里动工,哪里会想到工程队居然挖出……”扶她进屋后,朱医生又说,“如果不想住301,你跟我打声招呼,我帮你换病房。”
甄宝扇点点头,心里却想,这哪里是换病房才能想通的事情?
五
早上七点半,刑警一大队开例会,郝帅把医院里的情况大致汇报了之后,法医刘姐开始对女童尸体的解剖报告做解释。
“已经确认死者死于两个月前,死前身体遭到过强烈撞击。排除高楼坠luo的可能,因为尸体的胸前断了四根肋骨,前额头骨受过重创,腿部和面部却没有受损。如果是背部着地,那么对后脑的撞击会很大,可是我们对尸体解剖后没有发现后脑有重创的伤痕。所以,死者一定是死于车祸。碎裂的肋骨插入死者肺部,导致血气胸,没有及时救治,心力衰竭死亡。”
“啊哦,撞死了人怕担责任,所以埋了尸体?还是蓄意谋杀,撞死人直接埋掉?”
刘姐点点头:“我想可以排除蓄意谋杀,因为我们在尸体旁边发现了只有在手术台才会用到的手术刀和手术钳,这说明受害人被撞后,曾被救治过,而且在尸体腹部发现了十厘米左右的刀口。经检测,和现场的手术刀吻合。最后应该是因为救治无效,导致凶手放弃了救治选择弃尸。”
郑队重重地吐了口气:“车祸,手术刀,弃尸!”他把这三个关键词也写在白板上,“凶手是名仁医院医生的可能性很大,目前我们还是要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和出事时间。郝帅,小同,小马,你们都有什么发现?”
小同翻开他的笔记本:“我和小马哥一起查了全市最近两个月五岁左右儿童的失踪案报案,一共有三起,其中两起走失儿童已找到,还有一起虽没有结案,但失踪儿童是男孩儿。不过如果受害者是外地来的流浪儿童,一般都不会有暂住登记,我们无法查证。”
郑队看着郝帅:“你调查的结果呢?”
郝帅犹豫了一会儿:“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童童,而我们的检验结果却不是童童?刘姐,你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刘姐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狠狠地瞪着郝帅:“工作这么久,我负责过不少你们一队的尸体化验,你们见过我错过?要错,也是你们的样本错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旦成立,那就是有人故意掉包误导警方!
法医刘姐调出化验报告,一项一项过滤,突然对着一个化学名词犹豫了:“对苯二胺?为什么会有对苯二胺?”
“啊哦,刘姐,那是什么东西?”
刘姐说:“对苯二胺是染发剂中必须用到的一种着色剂。因为是永久性染发所用,分子很小的染料中间体进入头发后,被氧化剂氧化,在偶合剂的作用下生成较大分子,再被氧化显色。后生成的大分子难以从头发中分离,所以保持的时间很长,半年都不会掉色。”
郝帅一惊:“啊哦,我们从童童枕头里拿走的头发样本,是染过色的?”
“没错,童童那么小,是不可能染头发的,很可能是被人掉了包!”
“可是,这头发会是谁的呢?”小同拿起装在密封袋子里的头发样本,迎着阳光瞧了瞧,琢磨了一会儿:“这头发不够黑啊,像营养不liang似的。”
郝帅抢过样本,顺手又扯了一下刘姐的头发,害得她惨叫一声:“郝帅,你干什么?”
“对比一下嘛。”瞧了一会儿,郝帅嘀咕一句,“染的应该是栗色吧。谁的头发是栗色?”
郝帅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照片,因为一直怀疑医院里的人,目标很快锁定在那天拿着氧气罩救治孕妇的朱医生身上。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一头还没来得及挽起的头发急匆匆把孕妇送进手术室的样子,确实给郝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能拿到朱医生的头发样本,再请刘姐化验比对,就能知道朱医生是不是有问题!郝帅想,这件事,甄宝扇一定能帮上忙。
六
甄宝扇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脑子里总会出现一堆乱蹦乱跳的兔子,扰得她心烦意乱。
究竟是哪只兔子她没有数明白呢?
甄宝扇的眼光落到了对面的床上,那是小静的病床。瞬间,像一道闪电击中她的脑袋,她浑身一哆嗦,终于想到是哪只兔子出了问题。
当时,她看到小静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她腿下的那一摊血浸透了白色的孕妇裙子,触目惊心。混乱中小hu士把小静抬上担架的时候,小静胡言乱语:“我是踩到了童童的兔子才滚下来的……”
甄宝扇想不通,为什么当时她没有看到兔子。
童童的兔子是什么?是活着的兔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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