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地问小猫。
小猫半晌才明白是问她来没来月经。“来了。”她说。
“哦,”老太太的菜刀咣当剁在排骨上,脸上刚才还艳阳高照,瞬间阴云密布,“都一个多月了,咋没动静?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你五姨婆那个医院听说进了新仪器,哪天你有空我陪你去。”
婆婆后来还说了什么,小猫都没听清,她耳朵里嗡嗡直响。看来五姨婆什么都跟婆婆说了,她认出了小猫是堕胎女,婆婆只是策略地试探她能不能给她生孙子。小猫那晚忘记跟婆婆提钥匙的事了。她忐忑不安地等着徐良生质问她,跟她摊牌。那两天徐良生出差去进一批钢架,回来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依然进屋就洗涮一番,饭后在床上缠着小猫要了又要。只是小猫在高chao时用牙齿丝丝入扣地咬着徐良生三个字的时候,徐良生忽然亢奋地叫着:“大声,再大声点,我听不见……”
他是不是知道了小猫婚前有过男友,所以要小猫叫得大声点呢,怕小猫心里还想着前男友?
“老婆你最近瘦了,明儿个我去买些好吃的给你补补。”徐良生搂着小猫的身体,一块骨骼一块骨骼地抚摸着,忽然怪笑着说,“是不是有了,最近想吃什么,酸的还是辣的?”
小猫脑子轰隆一声,看来徐良生真的知道了,要不怎么跟她提什么酸的辣的?他是变相在逼迫她怀孕。她立刻起身,蹲在浴室里把身体里的精子冲出来……她等待着,等着徐良生跟她摊牌,她就收拾行李恢复单身。
但是徐良生接下来却什么都没说,又开始到各个建筑工地推销他的货物。小猫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五姨婆根本没认出她,也就不可能跟婆婆说什么,婆婆也就不可能跟徐良生说什么。
这事似乎渐渐地过去了,就在小猫准备埋葬过去一心一意做徐良生的老婆时,又发生了点事。那是个周末,婆婆打来电话让徐良生带着小猫去参加表妹的婚礼。小猫不喜欢凑热闹,尤其是喜宴那种地方,但看徐良生很想去,便顺从了他。临出门前,徐良生把自己打扮一新,还给小猫找出件皮草穿在身上。那是小猫积攒半年的工资买的。她是个宁肯饿肚子也要买时髦衣服穿的女人。那天外面不冷,穿皮草又洋气又优雅,更凸显了小猫性感的脖颈。
事情就出在这个婚礼上。中午的喜宴,五姨婆正好跟小猫坐对面,她一抬眼就看到穿着皮草的小猫,眼睛一跳,似乎想到了什么。小猫看到了五姨婆的表情,眼神一下子就缩了回来,人也矮了半截。她恨不得把身上的皮草脱下来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炉里。开春的时候去堕胎她就?瑟地穿着这件皮草去的。当时给她做堕胎手术的五姨婆还问了她一句:“这件皮草你穿着又高贵又洋气,哪买的?”
小猫提前退场了。她在家里趴了一下午,等徐良生回来跟她摊牌。但徐良生却没提这事。小猫被自己的想法折腾得焦躁不安,她一会儿猜想徐良生知道了在等她坦白,一会儿又想五姨婆可能不会那么嘴损,到了最后,她甚至希望五姨婆什么都说了,她好快刀斩乱麻地跟徐良生说清楚一切,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跟热锅里烙饼似的,太煎熬了。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啥事都没发生,徐良生依然对她好,婆婆依然不请自来地送排骨。看来一切都是她多疑了。小猫收拾心情,再一次准备好好过日子。既然准备好好过日子,婆婆手里的第三把钥匙她还得要。一把钥匙流落在外,小猫就觉得门跟没锁一样。
4 堕胎事件
一股浓烟从三楼的一扇窗户里汩汩地向外涌。
婆婆家出事了,房里炖着菜,婆婆出门倒垃圾忘了带钥匙,菜在后厨冒起浓烟,消防兵攀着云梯进房才把门打开。
婆婆的房子是三阳的,只有三十来平。三阳的房子没有北窗,夏天房里热得像桑拿浴房。婆婆收拾停当,留小猫吃饭,饭后用饭盒给徐良生带回一份。这个卖菜的老太太卖了一生的菜,靠死鬼老公攒下的三间平房换了两个小楼,她住着三十平的三阳房子,把六十平的给儿子儿媳住,儿媳现在却来跟她要最后一把钥匙。可小猫心里总有个隐疾,她必须要回那把钥匙。吃完饭她跟婆婆在厨房刷碗时,终于说:“妈,钥匙的事,可是个大事。”
“你不说我还忘了,把钥匙给你。”婆婆正在给徐良生装饭盒,一点都没打锛儿地说。两只胖手哗啦哗啦地在她的大钥匙串上摘下两把钥匙,乐呵呵地递给小猫:“拿着,这两把都给你。”
两把钥匙是婆婆的门钥匙,不是小猫家的钥匙。
“妈老了,丢三落四,两把钥匙放你那儿就放心了,再忘带钥匙我就给你打电话。”
小猫心里热辣辣的,跟婆婆要第三把钥匙的事,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沙发上放着织了一半的毛衣,藏蓝色的毛线,鸡心领,是给徐良生织的。“年轻的时候我贪黑织毛衣,舍不得点灯,就着月光,几天就一件,给人织手工,一件衣服五毛钱,能给良生买半斤肥肉吃。现在可好,戴老花镜也总是掉针,眼神儿不济,跟不上了。”婆婆说。
小猫到家时,徐良生还没有回来。小猫蜷在沙发上边织毛衣边等老公。那件织了一半的藏蓝色毛衣她拿了回来。淡黄色的四根竹针一上一下地织着,心里那些硬邦邦的东西就在柔软的毛线里舒展开来,就像泡在热水里的茶叶。
徐良生是半夜回来的,小猫已经睡下了。徐良生先在浴室里洗衣服,洗澡,然后穿上浴衣到厨房找吃的,发现冷锅冷灶,心里有气,动作就大了些。小猫醒了,对厨房里的徐良生说:“冰箱里有两个饭盒,你妈给你拿的肉和饭。”
厨房里传来开关冰箱的声音。“别你妈你妈的,我妈不也是你妈?”徐良生拿了饭盒到微波炉里热。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他吸着鼻子,搓着冻红的双手,问卧室里的妻子:“妈来了?”
“不是,我去的,还拿回两把钥匙。”小猫说。
“你去要钥匙了?”徐良生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小猫听出徐良生语气里的责备,起了逆反心理:“我的房子我有权利拥有所有钥匙。”
“房照还写着我妈的名呢!”
“当初是你说用房子娶我的,六十平我没嫌小,可房照是你妈名,钥匙她还拿着一把,还是我房子吗?”
“再怎么说我妈还给套房子呢,你妈连影子都没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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