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安宁。
六、你的生命如此多情
好电影剧本的标准,同动画、电视剧并没区别——把故事讲好。所谓好故事,就是值得讲,而且世人也愿意听的东西。这需要作者相信自己的观点并能够通过电影主题来传达,相信虚拟的世界会比真实的世界更深刻。
整个晚上,我都坐在桌前,为那部即将由我主笔的电影做准备工作。我将自己对写作的热爱,对电影的执着都倾注在方方正正的汉字中。不知不觉,夜深了。
我抬起头,打开的电脑文档上只有一行标题,而面前的白纸上,却是我密密麻麻的手写体。我叹了一口气——这种在白纸上手写故事线索和提纲的习惯,都是当年做动画时跟孟老师学的,他总是把思路和镜头写在纸上。
自从我上次在公安局为孟磊哭过之后,卫嘉辉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有来找我了,在公司他也对我爱答不理,能避就避。虽然我们的关系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而卫嘉辉也心甘情愿做我这个知进退、懂规矩的“聪明女孩儿”的踏脚石,但当我“大张旗鼓”地在他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流眼泪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我扁扁嘴,男人真是麻烦!但我还不得不想办法哄哄他。
我的视线落在了电脑文档上,也是那次卫嘉辉气冲冲地打电话来质问过我的小说评论。如果我把这几个文档删掉,下次卫嘉辉再翻看我的电脑,发现孟老师的“遗迹”已经被删除,他一定会很开心。
我立即把鼠标移至文档处,右键,删除,正当我准备确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你一样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好!”
又来了又来了,这么严厉的指责只有孟老师才说得出口!
我手指一抖,删除变成了打开——他为我写的小说评论字字句句呈现眼前。
那是几年前的冬天,就在二楼的办公室里,他把我刚刚发表的小说批判得一无是处:“你在写之前做过资料收集吗?你的小说写一个超级富豪,你真的了解超级富豪的生活吗?”
“我看了电视,电视上都是那样演的。”我很不服气。
“你看的电视里演的是超级富豪吗?还是一个只是有车有房开小公司的小资产阶级?”
“我……”又被他说中了,可恶!
“你见过哪个超级富豪去ktv?你见过哪个超级富豪带着针管去开毒品party?”
我忍不住笑了。
他也笑了,继续说:“笑!还有脸笑?那些打针吸毒的都是最底层的吸毒者,而且当一个人要靠打针才能获得快感的时候,这人差不多就废了!这就是你作品中的硬伤,你这篇小说简直就是胡诌!”
墙上的钟表时针悄悄滑过十二点,我已经站在这里接受他的“批评教育”长达两个小时,中途我想趁他接电话的时候溜走,但被他拦截回来了。
东方梦幻动画的冬天特别难熬,一千多平方米的巨大空间里没有暖气,而夜半的窗外又在呼呼刮着大风。孟磊裹着羽绒服,将瘦削的身体蜷缩在椅子里,他的嘴唇张合,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我这篇非动画作品的“硬伤”。
这一幕铭刻在我脑中,当时我对自己说,将来写小说一定要把这个画面写进去。可当我终于有机会把这一幕写下来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在了。
我又要哭了。我急忙站起来去抽纸巾。
咦?那是什么?阳台晾衣架上金光一闪,我走上前看个究竟——哦,原来是一双袜子上的金边,这双袜子大概是上次惠梨香留宿时留下的。卫嘉辉两星期没来,我就两个星期没有收拾阳台,这双袜子就一直挂在那里。
忽然,金边?记得半个月前,我在公安局碰掉了陈队手中的文件——那是一份法医鉴定报告,上面说在孟磊的口腔里找到一种金色纤维,那东西常用来装饰衣物。
我反复搓着袜子上蕾si和金线缠绕的花边问自己,“是这个吗?是这个吗?”
这时,门铃响了。卫嘉辉走进来,喷吐着酒气。我笑眯眯地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你好久没来了……”
“我等你哭够了再来。”他阴阳怪气地说。
“哎呀!”我发起嗲,“我以后再也不哭了。”
他看看我,又打量了一下卧室,问:“你这儿还能再放一个衣柜吗?下礼拜我搬过来住。”
“什么?”我脸色一沉,“你要跟我同ju?”
“怎么?你不同意?”
这时,我看到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身后。糟了,孟磊的小说评论正明晃晃地摆在电脑屏幕上!
卫嘉辉的脸因愤怒涨得通红,他指着电脑屏幕:“这就是你不愿意让我跟你同ju的原因吧?你们的关系绝对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胡说什么!”我也生气了,用力把他向门外推,“你还是回去吧,今晚你不适合留在我这里!”
他却一反手把我推在床上。“你也许忘了,我也是个编剧!你和他什么关系我也能分析出来!正常的老板怎么会把员工赶出去二十次又叫回来?”
“他本来就不正常!”我一边辩驳,一边把卫嘉辉伸向我领口的手推开。
“他不正常?他给你写的作品评论句句都有条有理!你跟他上过几次床?”
“滚!”我大叫一声,抬起右腿把卫嘉辉从我身上踹了下去,“他是我的老师,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我们!”
卫嘉辉更加粗鲁了,他一只手把我摁住,另一只手用力把我翻转。“你现在承认他是你的老师了?其实,你也知道他在乎你,对你好,只是你不愿承认而已。因为你看不起做动画的,因为你看到了他的缺点和局限,你知道跟着他你的前途有限,在你隋糖的心里,除了上位,什么都没有!”
又是这一句!我的失败与伟大,有谁知道!
我奋力挣扎,但卫嘉辉死死摁住我的左肩……看来反抗已经没有用了,我只好转移注意力以忘记肩膀的剧痛——我的视线落在了阳台上的晾衣架上,那双金色花边的袜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如果孟磊口中的纤维就是袜子上的花边,那金丝花边究竟是怎么到孟磊嘴里的?
这时,在我的想象空间里,袜子从晾衣架上缓缓飞起,回到了惠梨香的脚上。而惠梨香愤愤地脱下脚上的袜子,生猛地塞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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