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低头一看,他的号码所在的分组有且仅有他一个人。
那个分组的名字令他的心跳都滞了一下。
唯一。
分组的名字叫唯一。
【 七 】
回家以后心瑶才发现,那晚的失窃不但令她损失了家里的首饰和现金,而且那只拖鞋也不见了。
她隐约觉得这或许不是一个巧合。然而,行窃的人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心瑶硬着头皮到仁爱找蔡院长,羞愧得不敢抬头说话。蔡院长咨询过律师的意见,说就连仅有的证物都丢了,心瑶的证词未必能起多大的作用。律师不建议蔡院长翻案,蔡院长陷在沉思里,呆坐了好长时间。黄昏的阳光映着他鬓角过早出现的白发,心瑶觉得很难受。真的对不起!
蔡院长叹了一口气,孩子,不怪你。都是命。
心瑶不太会安慰人,吞吐说,恶有恶报的。
蔡院长苦笑,我也经常这样想,天意安排我找不到那个目击者,找到了却丢失最重要的证物,或许就是想告诉我,做人别太执着,不想放手的,也终究要放手。心瑶的心里忽然紧了一下。
蔡院长问心瑶,留下来吗?一会儿有聚餐,思远他们也都要来。心瑶的心里又再紧了一下,不了,我晚上还有事情。她昨天还给罗思远打过电话,没有要紧的事,只是家里有东西坏了,想问他是否有修理的门道可以介绍。但罗思远显得很敷衍,语调还有点官腔,说他在办案云云。但心瑶听得很清楚,电话里还有苏忆婷的说话声。她还没说明意图,罗思远就把电话挂了。
心瑶离开的时候,远远看到派出所的车开过来了。她正好是在那条林荫道上,忽然躲了躲,贴着涂鸦墙,把身体匿在树影里面。她看着车子从面前开过,罗思远坐在副驾,她的一个窥探的眼神飘过去,恰好跟他的目光撞上。他看见她了。她低头绞着手指,心里面有一种压不住的期盼。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走到她面前来说我一眼就看到你了。心瑶知道,大概是那个分组的原因吧,她把他分到了心里,却打扰了他的生活,所以,他就要把她分出他的世界了。
心瑶常常觉得,她做事情就是兴起,总是拒绝韩栋梁,不想跟他有发展,但却又在某次邀约的电话里,突然觉得她是不可以太封闭自己,她那个走出去的尝试尚未成功,她或许应该再逼迫自己一下子。所以,那次韩栋梁打电话来,说跟朋友在KTV唱歌,想叫上她一起,她就答应了。
韩栋梁说是跟老同学聚会,不是和同事,心瑶到了才知道,原来苏忆婷不但是韩栋梁的同事,也是他的老同学。但心瑶却不是在他们的那间包房里看到苏忆婷的,他们订的房间在309,心瑶经过302的时候,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苏忆婷在里面拿着一个酒瓶子往一个男人头上敲。
心瑶吓得脸都绿了,想也没想就冲进去拉着苏忆婷,你在干什么?再转头一看,那个已经被敲得半脸都是红血和红酒的男人,撒着腿躺在沙发上,可他不正是那个混帐的富家子三少吗?
苏忆婷的情绪很激动,虽然她喝了酒,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可心瑶还是听明白了。苏忆婷这一瓶子是为死去的那个研究生而砸的。
蔡院长的儿子就是苏忆婷的初恋情人,初恋于她而言,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心头的一颗朱砂。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罗思远是不知道的。
心瑶费了些力气才拉开了苏忆婷,她看着抱头呻吟的三少,心里忍不住有一丝解恨。她们俩跑出了包间,苏忆婷跑在前面,心瑶突然被人拽住了头发,脚跟一绊险些仰摔。三少本来就喝得迷迷糊糊的,两个同伴都去了卫生间,房间里就剩他一个,冷不防被一个酒瓶子砸下来,疼也疼走了几分醉意。他追出来胡乱就抓了一个,嚷嚷起来,打人了!打人了!救命啊!
心瑶那时反手就甩了三少一个耳刮子。她还从来没有那么慷慨激昂地说过话,对啊,就是我打你了,怎么样?人渣!她想,她是再次凭一时的兴起做事了吧?原因多简单啊,因为苏忆婷是罗思远爱的人。而他是自己的唯一,为了感激他来到这一场荒芜的生命里,受点委屈吃点苦,算什么呢?
【 八 】
事情的最后是以赔偿作为了结的。过了没多久,心瑶还听说,那个三少再次酒驾,开车撞断了护栏,冲下了十米高的堡坎,命是抢救回来了,但却落了个半身瘫痪,她虽然觉得解恨,但也不免还有点惋惜。
但最惋惜的是,自始至终,罗思远没有再来找过她。
有些事情她是从韩栋梁那里听来的。韩栋梁也算是个有毅力的人,心瑶拒绝了他,但他依旧锲而不舍。可是,以心瑶的性格,她都对他避而远之,他最后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跟她说,那我们至少可以做普通朋友吧?心瑶就是从这个普通朋友的嘴里得知,苏忆婷从来没有把那晚的真相告诉罗思远。
所以,罗思远以为动手的人真的是心瑶,他甚至有理由相信,是因为蔡家父子的那件事情,心瑶才会跟三少积怨冲突的。韩栋梁说,我说出来你可别不高兴,忆婷不许远哥再跟你有往来,她觉得你看着远哥的眼神有点说不清,还说你如果不是为了远哥,也不会傻到为她顶罪。你都做到这份上了,她更要提防着你了。你骂她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什么都好,但她为了爱情,她也要自私一次。
他还说,不过,忆婷也知道亏欠了你,那笔医药费她一时拿不出来,她以后会分期补偿给你的。
喂,心瑶?
心瑶,你有没有在听?发什么呆啊?
韩栋梁连着喊了几声,才把走神的心瑶给喊回来。他补充说,还有啊,远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那年的秋天,罗思远挽着苏忆婷的手走进了教堂,而心瑶还是常常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到公共地方写作。
依然有人来拜托她帮一点小忙,她依然还是会尽力而为。她不知道她算不算已经走出她那个封闭的小世界了,但至少她在孤儿院的孩子们面前讲故事的时候,不会再结巴,也不会再脸红了。
后来,心瑶其实也有见过罗思远,那是在她的新书出版了以后。她当时在一家书店里面闲逛,恰好罗思远跟苏忆婷也在。罗思远看到进门的旋转架上放着心瑶的新书,就忍不住拿在手里翻了又翻。热情的店员过来向他推荐说,这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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