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结婚年纪。”
李薇说:“如果到了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顾风苦笑了一下,说:“难道人能回答将来的事吗?能把握住未来?”
这种对话,李薇决不会是顾风的对手:.她有些气馁,说:“那我该怎么办?”
顾风说:“去做手术,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你还想上学的话。”顿了一下,又说:“其实那是种很简单的手术,没必要害怕,不会死的。做完后就没事了。生活、学习、爱情、未来,都会变得像原来一样了。”
顾风一条腿跨在沙发扶手上,抽着烟,像是评论一部廉价的电视剧中的情节。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李薇想了半天,终于将腹中的怨气化作一句恶语说了出来。本来她不想用这种话来伤害顾风,可是她生气。她不能容忍顾风的这种若无其事。
“随你便吧,我无所谓,”顾风说。顾风当然是真的无所谓。
李薇犹如挨了一记耳光。她一直觉得自已比别人都聪明,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其实特别傻。
但她不甘心,她还想再赌一次。李薇站起身来,装作无牵无挂地以决裂的姿态往外走。到门口时她犹豫了一下,接着她拉开门,又犹豫了一下,才呕当一声把门关上。
门关上了,李薇把自己关到了门外。顾风仍坐在门内的沙发上。李薇想顾风看来是真的想甩开她了,也许顾风正得意地看着自己的表演,同时心里轻蔑地嘲笑说:少跟我来这套。
李薇在门外足足站了十五分钟,门依旧没有打开。而李薇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再去打开这扇门了。李薇哭了,一边哭一边走。因为她输了,赌输了。在爱情上,女人实在是没有冒险的权利。女人如果冒险,就像是在对方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牌的情况下,你仍想去“诈”一样,你越往高喊,你输得越惨。
那一天,李薇是走回学校的,一路上,李薇都在咬牙切齿地想如何去报复顾风,想来想去发现不过都是传闻中俗气女人的愚蠢手段。这时候李薇产生了一种面对人生的虚弱感。李薇想,有时候,黑暗会带给人黑暗的想法,而现在自己才真正体味到什么是黑暗的生活。
从顾风的住所到李薇的学校需要横穿大半个城市,那天李薇带着她肚子里尚未成形的孩子走了整整三个小时。奇怪的是快到学校了,她却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一分钟,她就到了学校。
李薇和许阳
五年以后,李薇安详地躺在一家妇产医院的产房里,幸福地生出了她的孩子,是个女孩儿。此刻,来看望他们的朋友们刚刚离开,女儿像玩具一样乖巧地躺在摇篮里一声不响。刚刚来参观过的朋友们一致认为女孩长得更像她的父亲。一般来说女孩儿都是随父亲的嘛,想到这里,李薇对孩子的父亲自己的丈夫由衷产生了一种感激。因为产房里不能抽烟,现在他到外面去抽烟了。为了陪着自己他已经几天没有正经睡觉了。他的眼窝陷了下去,好像瘦了,黑了。李薇略有些心疼地回想着丈夫对自己的体贴人微,不禁想到了多年以前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变得似有似无,难以确定。而这时候,她的丈夫许阳也趁在医院平台上抽烟的短暂时间回想到了几年以前,他和李薇在那所大学一起上学时的事。许阳觉得那些青春往事略有些荒唐,但是更多的却是幸福。
那时候李薇是中文系三年级的学生,因为习作常常在校刊发表,所以在学校里小有名气,因此有很多男孩子追她,许阳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许阳最初对李薇的追求却是出于一个男孩子间无聊的打赌。
许阳第一次大着胆子约请李薇吃饭,李薇并没有拒绝,两个人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那次吃饭鬼使神差地使许阳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她。李薇对文学、未来、人生、理想的独特见解和侃侃而谈,使许阳感觉到李薇身上有一种令自己神迷向往的淑女气质:但不知为什么自那次许阳感觉非常愉快的约会后李薇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对他冷淡了起来。许阳对这种变化不明所以,一再纠缠,换来的却是李薇对他的更加厌恶。这使得许阳在很长一段时间痛苦不堪。
许阳回想起学生时代那个遥远的下午,许多属于个人记忆的往事便在他的脑海里接二连三地由沉睡中醒来,在他喷吐的烟雾中变得历历在目。
学校操场土阳光明媚,绿草茵茵。懒洋洋的风把人吹得也徽洋洋的。由于是上课时间,操场上没什么人。许阳心事重重地穿过草地,往大教室走。到了门口,贼似的探头探脑往里张望。里面的学生有的聚精会神,有的在东张西望,有的趴在桌上睡觉。许阳冲李薇打了个招呼,示意她出来。女孩儿大方地站了起来,一扭一扭地像展示时装似的走了出来。
“什么事?”
“李、李薇”,许阳低声下气地说,像给日本皇军当翻译的
汉奸似的,“今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
“我没空。”李薇开口便把许阳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那明天……”
“明天我也没空。”李薇面无表情地说。李薇说完转身就走。
“哎、哎——”许阳叫住她。
“还有事吗?”
许阳愣了会儿,想起最后一招杀手铜:“这几天我没上课,你的笔记是不是可以借我用一用?”
“好了”,李薇一眼识破许阳的诡计,打断他,“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为借什么笔记的,所以没必要借给你,我也没空,也投笔记,总之呢,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李薇的义正词严不可冒犯的神情吓得许阳矮了半截。李薇已款款地走回课堂,俨然一位公主,同学们都在看他们,连睡觉的都醒了。
许阳讨了个没趣,在教室门日僵立了半天,才忽然想起这许多人都要把自己当笑话了,忙躲进楼道一侧的厕所想镇静一下,推门进去,一个女生从小阁门里忽地站了起来,看见他,
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惊叫,吓得许阳又慌忙退了出来。
真他妈倒霉,许阳想。现在许阳站在医院的平台上对着当初那个狼狈得无以复加的年轻的自己露出了笑容,接着他又看到那个年轻的痛苦的自己回到宿舍后继续难过的情景。他躲在床上茶饭不思,大叫:“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爱我?”
在许阳的记忆里,那段日子成了真正的痛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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