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裙的裴美娘,满脸愁苦揪心,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发怔。襁褓包得很严实,露出张小脸儿,比出生时白了很多,但却显得苍白了,闭着眼,微蹙着小眉头,睡着了。
乳母仆妇侍立在旁,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也不敢吭。
母亲?裴美娘见人进来,先是一皱眉,待看清了人才松了口气,抱着女儿站起身,劳烦大姐姐了。又招呼了声妹妹,丽娘今儿怎的也来了?
闵夫人跟沈藏珠的心思都放在了她怀里的襁褓上,一起问:孩子的咳嗽怎么样了?
倒是裴丽娘,眼睛盯着外甥女,小声回了一句:母亲带我来的。
但裴美娘这会儿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却没听清楚她的回答,忍着伤心担忧回答母亲和大姑子道:方才曹姑姑喝了院判开的药,喂她吃了一顿,这会睡了,暂时不咳了。
发热吗?闵夫人究竟是养大了两个女儿及众多庶出子女的人,对这时候小孩子的难带最有体会,跟着又问。
这一问问得裴美娘差点失声痛哭出来!眼圈儿当场就红了,又怕吵醒了女儿,忍了片刻才道:发热,而且还没退下去。
闵夫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么点大的孩子,单是咳嗽就要担心别把嗓子咳坏了,好好一个女孩子,看轮廓往后不难长得俊眉秀目的,但往后若是一开口就是一副沙哑的嗓音可怎么办哟!却不想还发起热来,这时候大家子里十岁上下的孩子都常有因为一场高热去了的,闵夫人就见过两三回兄弟子侄这么离世,更何况是才两个来月的女婴?
她心里突突的跳着,但看到女儿裴美娘的神情已经是随时都要嚎啕大哭出来了,而沈藏珠也是脸色发白,这眼节骨上,她要是把这揣测如实一说,裴美娘怕不能直接急晕过去?
闵夫人忙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强笑道:没事儿,这会睡着就不咳嗽了,可见咳嗽不是很厉害……过会大约热也会退的,院判不是给开了药吗?兴许药性还没有起来。
裴美娘此刻心里乱七八糟的,全然没了主意,听母亲这么一说,倒是抓到一线希望,忙问:您是说……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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