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涅夫和他的酒杯都在沉睡着,他的脚下是一大滩发出阵阵恶臭的呕吐物。许久,他才从阵阵恶心和猛烈干呕中醒来。此刻的他并没有完全酒醒,在清澈透亮的酒杯上,他似乎看到一个人。
这人有着一头略微卷曲的金sè短发,迷人,像会说话的一双大眼,更有一张帅气且略带羞涩的脸。如果这是一个女子的脸,或者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然而这却是一个男人的脸,显得略缺乏男xìng的阳刚之气。
这个人正是阿里金!
“我的爱人,我救不了你。”穆涅夫拿起那个酒杯,就像看到阿里金一般,眼神中充满了炽烈的爱意和悔恨的痛楚,酒jīng已令他失去了平常的伪装能力。
他慢慢的从腰间拔出枪,并在空荡荡的双眼下给枪上了膛,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只要他按在扳机上的食指轻轻一用力,子弹就会贯穿他下颚、上颚还有脑袋,瞬间便可毙命,没有任何痛苦。
穆涅夫全身都在颤抖着,双眼流出一行行泪水,和他的鼻涕混合成黏糊状的物体慢慢随着他脸部的轮廓流下。现在的他形象与当rì和韩凛决斗时,表现出那视死如归的高原民族jīng神,完全是判若两人。
酒jīng能令把人最真实的那一面显露出来,这话看来还是有一定准确xìng的。
此刻的穆涅夫与一个失去爱人的普通男人并无分别,只不过他的爱人是一个男的。他身体颤抖不仅是因为失去爱人的悲伤,也源于他的愤怒,那从不敢与别人,甚至不敢与斯塔夫斯基提起,最深处的怨恨。
不是因为鬼狼袭击,他根本不会与阿里金在枪林弹雨中失散,如今的阿里金便不会死在轰炸或金sè镰刀的枪下。对!一切都是因为鬼狼!
“自杀?太浪费你的怨恨了吧?”不知何时,在酒馆门口处竟站了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人。
穆涅夫完全没有察觉酒馆的门是何时打开,即便是此刻的他,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理xìng,这是军人必备的素质。
这名男子的发sè很特别,发根处均是干枯的暗金sè,其余则是银白sè,并整齐的梳向脑后。身材中等,穿着一套整洁的灰白sè西服和白衬衫。他面上并没有过多表情,那双深褐sè的眼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细心留意,并不难发现他双眼中那深藏的怒意,那股怒意并不是源于穆涅夫,似乎源于所有的一切。怒到极致,就像他那样,淡如静止的岩浆,然而一旦被激发,就会在瞬间变得汹涌澎湃,淹没和毁灭他所憎恨的一切。
就如他西服包裹下显得jīng干有力的身躯,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毁灭xìng的力量。
即便是仍略带酒意,能稍微为自己壮胆的穆涅夫,此刻握枪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直至手枪掉落到地上。他可以感受到那来自对方那沉重而无形压迫力,然而不单是他,就连隐藏在吧台中的几只老鼠,即刻也疯狂从其中窜出,慌不择路的乱跑。
他不是人类!他就像一头活生生的恶魔!
穆涅夫心头迅速涌上这个念头
“哼,又是个懦夫。你自杀吧。真可惜,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吸引我来到这里。”男人不屑的转过身,伸手正打算拉开门的瞬间,却被穆涅夫叫住了。
“不浪费又能怎样?”
男人回过头,并没有给出任何表情,只是自顾的走到吧台前,随手拿一瓶酒和酒杯,自斟自饮的喝一杯,然后端着一杯再次盛满的酒回过头望着穆涅夫:“我会给你复仇的力量。”
酒醒了不少的穆涅夫从男人的眼中又看出了别的东西,那是对穆涅夫的极度藐视。要是换做是平时,穆涅夫绝对会毫不犹豫开枪在他身上留下几个洞,但此刻他却晓有兴趣的想听下去。
愤怒和绝望早已蒙蔽他的双眼,即便眼前的是梦,他也希望继续做下去。
“你肯卖出你的灵魂吗?”男人轻描淡写的说着,那双深褐sè的眼睛紧紧盯着穆涅夫的双眼,似乎在说:你会答应的。
穆涅夫咬了咬牙,狠狠的点了点头。
男人淡淡的笑了笑,同样,笑容中带着一种极度的藐视意味,却没有半点真实感的笑意……
此时的德尔斐,轰炸机和战斗机已经撤离,肩上均绣有金sè镰刀标志的黑衣士兵正在打扫战场,把那些一丝尚存的人逐个了结。这个战场上,不应该存在仍活着的士兵,无论是北联盟,还是德尔斐的。
昏死过去许久的阿里金此时意识模糊的从废墟中爬起,朝远处几个黑sè的身影尽力的晃着手,希望那是友军,能给自己及时的抢救。他虽比他的战友要幸运,但两根尖锐来自废墟的碎木头还是刺入了他的身体。要是不及时急救,他将失血过多而死。
他并不知道,他摇晃的手并没有唤来友军的援手,招来的却是死神的镰刀。在他根本感觉不到的情况下,他的眉心和心脏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子弹分别穿透。眉心那枪角度十分正中,子弹的动能甚至把他半个脑袋掀走。
留下的只有一具身上留有多处伤口,仅剩半个脑袋,胸口被打出一个血洞的尸体。阿里金的下场,一如在德尔斐其他缺乏训练,依靠后台,为积累政治资本而来的士兵一样。生命都在今天走到了尽头。
“士兵,你是有意在我面前显摆你的枪法吗?”披着带有金sè镰刀披风的斯塔夫斯基放下望远镜,并打开装甲车的门,冲一个扛着狙击步枪蹲在断墙后的士兵问道。
这名男士兵身形中等,长着一副大众脸,完全没有什么特sè可言,是那种丢在人群里根本找不出来的那类人。但他那双绿中带青的双眼,移动的速度却是异常的快,仿佛他是一直速度极快的动物,人类的躯体根本不足以承载他敏锐的灵魂。
这是纵横战场的斯塔夫斯基所从未见过的。
“这是我的习惯,司令!”
“哈,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斯塔夫斯基放下了手上由副官递来的平板电脑,晓有兴趣的继续问。
“大家都叫我黑枪!”
“有意思,那今后就跟着我好好干吧!”斯塔夫斯基笑着,望向远处的黄昏。
泛黄的太阳似乎已没有太多jīng力,拖着疲惫的躯体,缓慢的朝西边的地平线落下,余光依然照耀着已完全陷入战火中的德尔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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