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就像冲破闸门的洪水，可以冲垮一个人的心理防线，让他放弃平时所有的伪装，把心里最不愿意示人的一面展现出来。
聂红艳就是这个样子，待她哭够了、闹够了之后，和李无戒坐在悬崖边上，心平气和的聊起了天。把平时一直都压抑在心底的话，都倾诉了出来。
“我父母结婚的时候，我姥姥和姥爷都不同意，可我妈就看中了身无分文的我爸。事实也证明，我妈的眼光很独到，我爸的确是一个潜力股，没几年的时间就创下了一片家业。”
“可随着公司越办越大，家里也越来越有钱。我爸却忘记了当初对我妈的承诺，也忘记了最初我妈和他一起吃苦受累的日子。他渐渐的开始不爱回家，每次回家也都会找茬和我妈吵架。当时我妈就清楚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但是为了我，我妈忍了下来。谁知道我妈的忍让不但没有换回来应有的尊重，外面的那个狐狸精更加的变本加厉，甚至还敢来我家大吵大闹。”
“我爸非但没有责骂那个狐狸精，还说我妈没有容人的度量。就那一次，我妈彻底伤心了，也意识到了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为了不让那个女人占便宜，我妈就是不和我爸离婚。”
“之后，两个人各忙各的事业，我妈的职位也越升越高。可两个人回到家里不是吵架，就是吵架。哪那里是家啊，根本就是他们的战场。”原本应该天真烂漫的年幼时光，在聂红艳的记忆力却充斥着争吵和分裂。
李无戒摸了摸聂红艳的头顶，问道：“他们爱你吗？”
聂红艳委屈的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虽然总是在争吵，但对我都十分好，我爸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带礼物。只是...直到那件事情发生，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他们！”说到这里。聂红艳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眼泪也夺眶而出。
李无戒拍着聂红艳的后背，让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由于他们两个都太忙没时间照顾我，所以...所以就请了保姆刘阿姨来照顾我的起居。刘阿姨对我很好。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无微不至，也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可...可有一天晚上，我亲眼目睹了我爸喝多回来之后...强暴了刘阿姨！之后我不知道我父母动用了什么手段，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刘阿姨。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衣衫褴褛的刘阿姨坐在地板上哭泣的无助模样。”
“从那之后，我看到我爸只会觉得很恶心，他碰过的地方我都不会去触碰。而且我觉得大人的世界好肮脏，男人更都是一群混蛋，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聂红艳对着漆黑的深渊大声骂道，宣泄着多年以来的愤怒和不甘。
李无戒沉默的点燃了一根烟。刚刚抽了一口，就被聂红艳一把抢了过去。看着聂红艳拿烟的姿态和吞云吐雾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也是一个老烟枪了。
“被恨的人不会痛苦，恨人的人却终将遍体鳞伤，所以...不要学会憎恨。它会毁了你的一生！”李无戒吧嗒了一口香烟，目视远方缓缓的说道。
聂红艳情绪激烈的反驳道：“他是我的父亲，他却毁了我的家和我最爱的人！刘阿姨消失无踪，就连生死都不知道。我妈现在变得十分陌生，满嘴的利益和金钱，就像着魔了一般。在那个家里我得不到一点温暖和关爱，他们只知道给我钱。让我自己去花。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家人，我只...只希望有一个温暖正常的家，这难道过分吗？我难道不该恨他吗？”
“与其去恨，去报复他，不如去尝试改变。你每天都彻夜不归、放浪形骸。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报复他，让他生气、让他来注意你。可你这样的行为，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也会和他们越闹越僵。”李无戒语重心长的说道。
聂红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很矛盾。我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可我又无法忘记刘阿姨那无助的样子。老师，有的时候我真的想一死了之。”
“死亡只是逃避，更懦弱者的选择。至于你...死只是无聊时候的想法，你只是希望看到他们在你死后追悔莫及的惨状，以及你心里报复得逞后的快感。要是让你真的去死，刚刚就已经有答案了。”李无戒讥讽的笑了笑，毫不客气的打击着聂红艳的自尊心。
聂红艳愤怒的瞪了李无戒一眼，马上又失笑的骂道：“你这个人真是讨厌，难道就不能绅士点？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
李无戒不削的说道：“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别总做白日梦。还有...以后要是想抽烟就去找我，不过女孩子抽烟对皮肤不好，你到了三十岁要是变成了黄脸婆，可不要赖我哟！”
“你才变成黄脸婆，我诅咒你以后的老婆就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哼！”容貌是女人最在意的东西，聂红艳几乎下意识就扔掉了手中的香烟。
李无戒歪着嘴笑道：“别乱说话，小心挨揍哟！”说周清箩又老又丑，如果被她听见了，那一定会发飙的。
“李无戒，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能为我保密吗？”聂红艳问道。
李无戒点了点头，保证道：“我说过，上课的时候我们是师生，下了课我们就是朋友！为朋友保守秘密，是应该的事情。”
“切，说的真好听。你们男人就会花言巧语哄骗小女生，我才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你得和我拉钩！”聂红艳一副严肃的表情，伸出了手指。
李无戒一阵失笑，没好气的说道：“拉钩就能得到保证？你还不如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呢！放心吧，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不行，必须拉钩！”聂红艳不依不饶的叫道。
没办法，李无戒不得不和聂红艳拉了拉钩，然后笑着问道：“我们一共才认识两天，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聂红艳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与别的老师或是其他大人们都不一样。你不会满口的仁义道德，或者教训和经验之谈。就像你刚刚劝我戒烟一样，你没有直接阻扰，而是告诉了我利害关系。人生就是如此。是好是坏都你自己选择的，其他人都只是旁观者。而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很让我钦佩，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就是...你的嘴巴太讨厌了！”
李无戒一阵哑然失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老成吗？十五、六岁本应该是朝气蓬勃、花季雨季的年龄，可她的口吻和思想却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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