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生下来有些时rì了,可她爸为这个老来才得的女取名可没少费思量。一天他坐在私塾前面的石板上,偶尔听到先生教学童吟诗,有一句叫“rì照香炉生紫烟”才直笑颜开,叫上了这名字。
老两口只有这一个女,又一直积累着家业,所以将紫烟养得金金贵贵。紫烟也jīng灵,大了些便人如其名,手脚麻利着,偏又爱穿紫sè的染布衣,老两口执拗不过她,也就只好依了。这么一来,紫烟出落得倒真是有些象紫烟了。紫烟在村里抢着眼,别的姑娘家见了,哪有依的?一个个嚷着要穿彩衣,倒是她们的爸妈看着紫烟眼谗,竟依了她们。于是一时间,村中大小姑娘家个个象鲜花一样。其间也有想象紫烟一样穿紫sè衣服的姑娘,偏是穿得难看,那紫sè就让紫烟给独占了。
紫烟十一岁那年,老两口在冬天先后害了病,后来好是好了,但身体却差了一大截,重活累活都是做不得了,紫烟自然也没这个气力,惹得几个心仪她的小后生七手八脚,争先恐后,把些活儿都做了个干干净净。大人们看着,先是乐后是笑,等到几个后生因争风吃醋到大打出手,大人们不乐了,各自将自家的儿子训斥着。不久,有几个还挨了大人的揍,几个后生终于散了。老两口除了后悔少生了女儿,就是叹气。
一天,紫烟终于开了口,说,爸妈,我们招一个上门吧。只要有气力,女儿都嫁他。
偏有这么凑巧的事。下村有个后生叫rì照。他早听说过紫烟,对他爸妈说,我在家也没啥用,上个哥下有弟的,等大了,也讨不起老婆,索xìng嫁到紫烟家去,不老爸妈费心。他父母想想,见rì照还聪明,不会吃啥亏,勉强同意。
紫烟的爸听说他叫rì照,想起那句诗来,自然是喜不自胜,辞了本村的后生花六子,留下了rì照。
rì照比紫烟大两岁,人又壮实,已出落成了一个后生模样了。rì照将家里的男人活全都包揽了,紫烟伴着,老两口看着他们象一对小夫妻模样,心也安了。不过他们没发现,在紫烟忙碌的不远处,总有花六子的身影。紫烟偶尔望着,头便低垂下去,rì照倒是看见了,但想到紫烟已是他的了,只等着时rì圆房,也没在意。
老两口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好歹挨到了紫烟十五岁,再等一年,就能安心闭眼而去了。但这年冬天奇寒,两个一个也没挨过去,死在了年前,成了yīn间的过年猪。也算是rì照早熟,一一张罗,没让紫烟伤筋冻骨。
rì照被人夸着,不免有些得意,酒一喝便是喜形于sè,同紫烟表白自己能耐,却忘了这是紫烟的丧期。但紫烟念着他的劳累,也忍着。除夕那天,紫烟烧好了些酒菜,央rì照奉神请爸妈,rì照不从,紫烟心里有气了,自己做了道场。
rì照喝了酒,眼里的火刺溜出来,待紫烟进了内房拿东西,就跟了进来,将紫烟拦腰一抱,往床上一掼,压了上去。紫烟说,今儿个是忌rì呢。rì照说,忌个屁!我早等不及了,你洗澡我都看的,偏是那两个老东西碍着事,今儿个他们魂飞魄散了,忌个啥?可怜紫烟,忍着丧父母的痛,含着对rì照的恨,一歪头,任rì照所为了。
rì照干完,起来了,坐到了桌上。紫烟也无事般出来,为rì照斟酒,继续吃着年夜饭。rì照的心意随了,话便多了起来。你晓得你爸为会要我而不要花六子么?rì照问过紫烟又说,“rì照香炉生紫烟”呢,我叫rì照,你叫紫烟,以后生女叫香炉,生儿叫炉生,天定的,没花六子的份。既然是天定,他就不该三番五次拦我看你洗澡,还有你妈,我有几次弄开了门闩,是她见了,我本来是好心来着,让他们抱着孙子孙女去死,可他们硬要我等到你十六,多难等啊?正巧老天开眼,他们又病了,我今儿个闷死一个,隔几天再闷死一个。这不,今儿个我就寻花花了。
rì照是醉了,念念唧唧,我也想做个好女婿来着,做个好女婿,可他们不让,偏你又喜欢常洗澡,爱干净,我常常见,本想他们病得动弹不得,可当我“呀”开你的门,他们却从床上滚落下来死抱住我的脚,天杀的,好事被破坏了,弄得我夜里自己放水,你说,你说,换了你是rì照,能不恨么?我是想做个好女婿好人,可他们不让。
rì照再喝了一大碗酒,彻底醉了。紫烟扶着他上床,盖好被子,抱了很多被子,还是没往rì照的头上压下去。
她转回了柴房,磨起了大砍刀。花六子见了,侧着身进来,紫烟抬头望见,丢刀过去,扑到了花六子怀里哭开了。花六子偷偷将她带出门,来到村后头的蟒蛇洞。
紫烟悲悲戚戚地讲了rì照的事。花六子听着,没言语。紫烟气了,你这个孬种,我心仪于你,你是晓得的,偏是我爸信什么rì照香炉生紫烟来着,害了我,今儿个我有难了,你却不放一个屁出来,让那天杀的害死我爸妈来糟蹋我。
花六子任她打骂,不紧不慢地抽着旱烟。风大了,下起了雪来,花六子坐近了些,紫烟依靠了过来,花六子没动手,紫烟一咬牙,霍地站起,自己解起了裤子来,等露了出来,花六子竟然跑了。紫烟见着,泪如雨下,心下念着,这辈子我完了。
大年鸡叫三更,早起打过年爆竹的人出来,见到了火光,来不及打爆竹,呼叫着救火,说也奇怪,烧的是紫烟家的柴棚子,等火灭了,见到了rì照的尸。
人们在蟒蛇洞里找到了冻僵的紫烟,端来了热姜汤,问她,她说是花六子拐她来的。人们没再听她,一个个走了,不久,将花六子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五花大绑推进了众厅。紫烟这时候也明白了整个事情,向人哀求着改口说是她放的火,但没人听她的,等到rì照家的人全来了,紫烟也挨揍了。
花六子啥也没说,被人高高地挂在了众厅前的梨树枝上,上身光裸着,下身只留了一条裤子。雪落在他身上,结成了冰。花六子一家人看着,并没有人上去救他。
花六子是紫烟一个人埋的。人们不知道紫烟哪来这么大的劲,硬是将冰棍子一样的花六子上了肩,一步一滑上了道,过了东山。紫烟将花六子埋在东山更前的东山上,再没回村。等人们再去寻她时,她已经杳如紫烟了。
来年清明,人们发现紫烟爸妈的坟空了,rì照的坟倒了,个个惊奇,就去花六子的坟头看看,我的天,四座卧坟,一座立坟。这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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