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咎却并不回答，让冯有德传来了庄妃。
“朕只给一次机会，自己说，到底做过哪些对不起皇后的事。”庄妃一来，纪无咎就沉下脸厉声说道。
庄妃不明白发生何事，但见皇上的脸色不好，皇后只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也不知是何意。庄妃脑子不笨，一见眼下情景，便觉得大概自己被冤枉上了，因此从容答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天地可鉴，臣妾并未对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敬，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请皇上、娘娘明示。”
叶蓁蓁说道，“宫中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
庄妃想了一下，答道，“娘娘明鉴，臣妾宫中近期未有别的异常，只有一事。含光殿的一个宫女，前夜失足跌进了太液池，已由宫正司验过尸，着埋葬了。因不是什么大事，并未以此扰烦皇后娘娘，请娘娘恕罪。”
“死了的宫女是做什么的？”
“是臣妾厨房中的掌膳宫女，因手脚麻利，臣妾做点心时也常让她打下手……”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睁大眼睛看着叶蓁蓁，不自觉地掩着嘴，惊道，“娘娘，您是说……臣妾做的点心……”
叶蓁蓁点了点头。
庄妃脸色大变，膝行至叶蓁蓁身前，扶着她的腿急道，“请皇上、娘娘明鉴！天地良心，皇后娘娘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绝未做过背弃娘娘的事！”说着，眼泪滚了下来，“点心是臣妾亲手做的无疑，现看来应是那宫女从中做了手脚，但臣妾真的毫不知情！”顿了顿，见帝后二均未说话，她又哭道，“只不过点心到底是臣妾亲手端来的，臣妾错信了，害了娘娘，臣妾罪该万死！”
叶蓁蓁扶着她的手臂，“先起来，本宫又没说不信。”
庄妃站起身，用手帕拭着泪痕，说道，“谢谢皇后娘娘对臣妾的信任，臣妾必会严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给娘娘一个交代。”
叶蓁蓁和纪无咎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相同的意思来。
庄妃是皇后手下第一，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她都没有理由陷害皇后，那对她一点好处也无。
除非她投奔了别，但现这种时机，现这种格局，背弃皇后转身另投，那更是下下之策。
这次庄妃被利用，也是因为对方坤宁宫中找不到突破点，只好从外围下手。
至于幕后黑手是谁……呵呵。
贤妃虽聪明，但她做出的局，总会带上一种强烈的个风格，让一看就知道是她所为，那就像是用竹签搭就的楼阁，虽精妙绝伦，但每一个连接处都是致命的脆弱，稍一碰，便会全盘坍塌。
她以为自己多么神机妙算，布的局多巧妙，实际上，只是卖弄聪明。把她的智谋和纪无咎的摆一起，高下立现。
当然了，太后是把好刀，所以有她前面挡着，贤妃只要负责出主意便好。真出了事儿，也揪不到她头上。
这对儿组合实让头疼。叶蓁蓁心想，一个是纪无咎的亲娘，一个是他最器重的臣子的女儿，且地位不低，两个都不好大动。但若是不给她们点教训，这俩又像是打不跑的癞皮狗，总要黏上来咬一口，恶心不恶心。
“蓁蓁，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纪无咎问道。
作为直接的受害，叶蓁蓁自然希望重罚她们，但这不现实。不管她多么想把那两个按地上用鞋底儿抽，她都必须考虑纪无咎的感受，总不要让他为难才好。当皇帝，本来就辛苦，若是后宅不宁，更是苦中之苦。
于是叶蓁蓁叹了口气，答道，“自己看着办吧，不用考虑。是块硬石头，自是任何宵小都不惧的。”
纪无咎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拥着，轻声叹道，“总有些，以为朕不动他们，是因为动不了他们。说，跟这样的，又怎么讲情分？”
叶蓁蓁从他这话中听出了无奈和哀伤，她反抱住他，安慰道，“……别难过。”
“不难过。还有。”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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