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蕴含的转换妙理。
阴到了极处,就要转换成阳,正如白天也会转成黑夜。所以绝对的虚无必然转实。
江辰闭上双眼,官止神行,没入精神世界无限深处,幻化出一幅奇特的画面:无尽的岁月中,无穷的云界生物生出一个个梦境,宛如五光十色的气泡纷纷扬扬升入虚空,又缓缓消散,不留丝毫痕迹。
然而梦无休无止,终于达到一牟极限,虚无的梦泡转化成实质的一点,诞生出了梦妖霄悠。
无论梦境有多少种鲜亮的色彩,当所有的颜色溶在一起,就是黑色。
像冰花一样的幽黑色。
一如霄悠注定了一条寻求完美但又不断毁灭的道。因为你的梦中所蕴含的希望,可能正是他人梦中的绝望。这些彼此矛盾的梦交汇在一起,只能错乱破碎。
如果精神世界像阴阳两仪,分为明暗两重,那么梦属于暗,而他们平时的意念、神识属于明。
当这幅画面在神识中演绎了千万次后,江辰忽然泛起一丝似明未明,似懵未懵的灵光,意念之指沿着这丝蜿蜒扭曲,犹如阴阳鱼中那条裂缝的灵光,顺势一点。
精神世界轰然巨震,分割成明暗两重。暗处化为波涛汹涌、幽暗深邃的大海,海上的天空则空旷通亮,光明无限。
意念之指宛如矫天飞龙,腾挪而上,将天空搅碎成一道道耀眼的光线:继而奔投入海,大海仿佛铜镜碎裂片片,残片继续分解,直到变成一狠狠幽深的水线。
整个精神世界化作了弦线,密密麻麻,跳跃不定,时而酣畅淋漓,壮阔豪迈;时而淅淅沥沥,缠绵悱恻,交织出世间最神奇最动人的韵律。
与此同时,肉身也不由自主地震动,感官冲破封闭,魔胎灵妙律动,弦线自主地通过体内那道灵魂之风吹过、连江辰自己都无法明了的轨迹,与精神的弦线水乳交融,相互振荡。
江辰是最中心的一点,这一点向四面八方辐射出肉神合一的弦线。
这些弦线随时可以转换明暗,变化韵律,将他的肉身、他的精神化作熊熊烈日,悠悠云霞,闪电鸣雷,狂风暴雨。
江辰心中一片狂喜,精神和身体的弦线共振,神识八象术迈出了与魔胎结合的第一步。如今的弦线可称为肉、神合一的一元弦线,而这一元弦线也可以重新分化出类似阴阳两仪般的两元弦线,由律动演绎出矢象般的弦象。
此时江辰的每一击,无不包含精神、神识的双重力量。
一元弦线犹如蛛网缓缓向外延伸,初时像个稚嫰的婴儿,爬行笨拙,渐渐地速度增快,灵活敏捷,到后来俨然已走动作自如的成年人了。
其中一根弦线转为幽暗,顺着夜流冰精神触手的痕迹攀爬,弦线不断变化频率,直到与那缕痕迹完全一致。
霄悠依稀残留的精神烙印溶成了江辰的烙印。
刹那间,弦线伸入一个深邃阴冷的空间。
那是梦潭!
霄悠置身在梦潭中,千万朵幽黑的冰花环绕周遭,无数彩色气泡从他体内涌出,明灭幻生不断。也脸上正露出一蛞疑惑之色,理应在想为何暗算江辰不成之事。
弦线在梦潭中化成一朵冰花,霄悠似有所觉,向弦线的方向投去目光,但又毫无发现。
可惜一元弦线未至大成,否则便不是以江辰为中心,而是以魂魄为核心辐射弦线。那时弦线苒轨迹能真正千变万化,无迹可寻。弦线所至,虚实互换,演化杀机。那时一旦捕捉到霄悠的精神烙印,便能延伸而至,将他瞬间击毙。
“这个江龙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霄悠蹙眉深思片刻,自言自语道,“倒是极有可能是江辰,只有这小敢肆无忌惮地给我们捣乱。不过法术路完全不对,他的精神力也没有强到可以切断我入梦窥探的地步。不是江辰的话,就是东洲盟的暗,但东洲盟没理由现在便和我们冲突。幸好葳蕤翡翠业已遣人秘密送出,否则平添事端。”
江辰抬首冷笑一声:“反正明晨明阳真人就到,到时他也不会放过那个跳粱小丑,本王何必亲自动手?”
过了许久,江辰见霄悠始终瞑目调息,不再透露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弦线便悄悄退出,收了回来,只在梦潭内无声无息地埋入一缕我的精神印记,以便监测。
与明阳真人一战的决心已下,江辰再将锦烟城诸事的千头万绪细想一遍,心中再无丝毫畏惧和迟疑。
迎战这种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公,既是当年出身卑微的年少心结,也是江辰与大唐的那个乞儿做最后的告别。
从此鱼翔海底,鹰击长空。
从此不乱本心如刀,斩断过往羁绊。
“我有一柄刀,深藏中难啸。
何日干戈出鞘?
不问出处,也难争夕朝。
我有一柄刀,久久黑暗尘嚣。
而今映光长照,了断前生,把岁月斩消!”
江辰长吟一声,唤等了熟睡的洛烟。
“我要全力以赴,和那两个小白脸大干一场。你立即离开,远赴澜沧江。一来可以防止我被明阳真人缠住,霄悠趁机对你下手。二来可在澜沧江打探最新战况,收集消息,为我做足准备。无需多久,我就会北上澜沧,与你会合,那里是最终一决胜负的大战场。”
洛烟忧心忡忡地看着江辰:“你一人怎能应付他们俩个?”
“我的法术大有突破,再不济也可逃走。”江辰搂着她安慰道,“别忘了还有天刑,何况霄悠不敢轻易露面。放心吧乖宝贝,能干掉老的人还没出生哩。”
“何花那里呢?”
“软磨硬缠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只有施展霹雳手段,用刑拷问。”
江辰冷然道。
他们厮磨缠绵了一阵,定下联络方式。洛烟重新改头换面,悄悄溜出了怡春楼。
送走洛烟,江辰心头再无挂碍,正考虑去找何花,门外倏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江公子在吗?”历经几十息的停顿,仿佛犹豫了又犹豫,敲门声终于轻幽响起。
江辰脑海中恍惚映出何花俏的脸庞。
“讲来吧。”江辰粗着嗓应道,盯着那只指甲涂满艳红丹的玉手缓缓推门,心里颇感意外。
像江辰这种身份不明又同时得罪北极圣地和东洲的人,何花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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