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菱轻轻地把沈彦真的手放回被中,又轻轻地为他掖好被子。然后靠在榻边,打起盹儿来。
清晨,一缕阳光射入屋内,落在亦菱脸上。
亦菱蓦然惊醒,直起身。自己什么时候睡熟了?
她看了看沈彦真,沈彦真也醒来,缓缓地睁开了眼。
亦菱惊喜道:彦真!你醒了!
沈彦真微微侧头,看向亦菱,微微一笑。
亦菱高兴极了,怎么样,彦真?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沈彦真缓缓点了点头,清秀隽逸的眉眼中依旧是有些疲惫和憔悴。
亦菱轻声道:昨晚你都没有休息好,再睡一会儿吧。
嗯。沈彦真轻轻应了一声,又缓缓合上眼。
亦菱又起身为他掖了掖被子。
不一会儿,沈彦真便沉沉地睡去了。
亦菱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又轻轻地合上了门。
走到门口时,恰逢几名紫苏园的小侍走进来。几名小侍见到亦菱,皆是十分诧异,将,将军?
亦菱则是一脸严厉地道:昨夜,你们怎么都不在紫苏园?
几名小侍纷纷道:将军,是沈公子让我们离开的。
亦菱轻叹口气。也对,沈彦真定是不愿让别人知道他中了寒毒,亦菱又对几名小侍道:你们公子昨夜受了风寒,此刻正睡着,你们轻声些。另外,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饭食送来。
是。几名小侍齐声道。
亦菱向园外走去。几名小侍在身后窃窃私语。
一名小侍悄声道:哎,你说咱们家将军该不会是断袖吧?
另一小侍轻叹口气:难说。弄不好还真是。
又一小侍娇柔地道:断袖怎么了?我还挺喜欢咱们将军的,就是不知道将军会不会喜欢我……
亦菱嘴角抽了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走出了紫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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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众官员走出勤政殿。孙泽瑞恰好走在亦菱左前方。亦菱三两步赶上前。孙御史,昨日之事,多有得罪了。亦菱一面说,一面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孙泽瑞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满是书香门第的文雅之气,却又多少带有一点儿习武之人的沉稳与爽利。亦菱根据他走路的动作,判断出他武功不弱,大约与邹敬贤有的一拼。
孙泽瑞笑道:哪里哪里,赵将军只不过是与我意见不同罢了。
亦菱微微一笑,孙御史可找到确凿的物证了?
孙泽瑞闻言微微蹙眉,还没有。
亦菱点点头,又道:那陈太尉为何会关在天牢?
孙泽瑞微微有些惊异,赵将军不知道么?那陈太尉原是元帝的人,对元帝是忠心不二,此番元帝倒台,他自是逃不掉的。更何况像他那样死忠的人,也没打算逃。
亦菱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又道:那孙御史不妨从陈太尉入手,或许能找出什么证据。
孙泽瑞一顿,停在原地,一脸疑惑地看着亦菱。
亦菱回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罢便转身走出了思政宫,只留孙泽瑞怔在原地。
亦菱走进来,一小侍看到,迎上来。将军,沈公子醒了。
亦菱点点头,走了进去。
沈彦真已经坐起身,靠在榻边。
亦菱笑道:感觉好些了么,彦真?
沈彦真微微一笑:没事了。
那就好。亦菱笑着点点头。此时屋内并无别人,亦菱坐到榻边,轻声道:彦真,你这样有多久了?
沈彦真垂下眼,三年了。这寒毒之症,一旦染上,每年都会发作一次,而且,会一年比一年严重。
闻言,亦菱不禁低下了头。半晌,她抬起头,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沈彦真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的师父,就死于寒毒。
什么?拂衣楼前任楼主无名死于寒毒?亦菱惊异至极地看着沈彦真。
沈彦真继续缓缓地道:三年前,我师父寒毒发作,十分严重,我尽一切努力想要救活师父,却无济于事。我师父大半生都在研究攻克寒毒之法,却终究没有结果。
亦菱缓缓地点了点头,难怪无名所著的《寒毒》一书中症状一项写得十分详细,许是他把自己切身的体会都记录下来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亦菱开口道:会有办法的,彦真,我们还有时间,一定会找出解毒之法的。亦菱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坚定。
沈彦真看着亦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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