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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选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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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迷彩服的人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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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去。到了一楼,那人走到服务台前,放下皮箱,将钥匙递上去,说了声“我走了”,就提起黑皮箱走出了大门。

    钟成立即冲上去,对王莉莉说:“我要盯住他,你赶紧帮我向公安局挂个电话.”说罢就尾随着那个人走了出去。

    那个穿迷彩服的人在大街上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象是在寻找接头人的门牌号码。走过一个邮电所时,他突然站住了,然后一转身就走了进去。在齐胸的墨绿色柜台前,他将皮箱放好,掏出一分硬币,买了一张电报纸,“刷刷刷”写上几行字递了过去,接着就付钱,然后提着皮箱出来了。钟成迅速走到柜台前,掏出工作证在服务员面前一亮,要过那人的发报底稿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河南古都市34567我与07明日8时到达

    钟成一惊:此人居然与外省也有联系,而且还有代号,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犯罪团伙。他立即走出邮电所,在纷乱的人群中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个穿迷彩服的人。大概那人并没有发觉有人盯梢,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

    就这么一直来到了火车站。那人照直走进了车站售票处,朝着“北方”售票窗口走去。窗口前排了好长的一条队,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前挤。马上就有人发话了:“喂!自觉点!”“解放军应该有觉悟!”有人干脆教训说:“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排队去!”他根本不在乎,回过头来把眼一瞪:“嚷什么!排队?打越南鬼子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们去排队呀?”钟成想:这人肯定是个惯于冒充的老手。可这些毫无警惕性的旅客,竟轻易地被他的话镇住了。前边的人让了让,他走到窗口前,把钱递进去:“古都市,两张!”钟成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又是一个“两”!钟成从侧门进售票室,买了一张与他同车厢的座号票。

    列车停在月台前,旅客们已排好了队,等候检票进站。穿迷彩服的人站在人群中间,前后都没有穿军装的,他的另一张票是给谁买的呢?或许他的同伙穿着便装正站在他的身边?他的前边是一个老太婆,牙齿已经掉光了,瘪着嘴。是这个人吗?不可能。他的后边是位姑娘,擦着口红,描着眉,一副港台小姐的打扮。是这个人吗?不敢断定。

    旅客们检票进站了。钟成按座号票进了8号车厢;看见那个穿迷彩服的人正站在过道里,背靠着墨绿色胶皮椅子的边缘,黑皮箱就放在他身后38号座位上,紧挨着的39号座位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瘪嘴老太婆。钟成暗吃一惊:难道这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老太婆,竟会是他的同伙?难道昨天晚上睡在三楼304号房间的那个幽灵一般的人就她?而且她还会有这么火的本事,能从三楼的窗口跳下去?或者这个老太婆干脆就是化装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呜—一”列车拉响了汽笛,慢慢启动了。只见穿迷彩服的人站了一会,就在过道里坐了下来,他把头往膝盖上一搁,就睡开了觉.他的瞌睡也真大,就象一百天没睡过一样,走道里人来人往,磕磕碰碰,竟丝毫不受影响,而且还响亮地打超了呼噜。谁也搞不清他是真睡,还是假睡.过往的旅客不乐意了,难听的话也跟着出来了:“这人是怎么回事?有座位不坐,却偏偏让皮箱占着。”“哼!我看神经恐怕有点不正常。”

    这时走过来一个男青年,皮夹克,牛仔裤,火箭鞋,大鬓角。他嬉皮笑脸道:“解放军艰苦奋斗惯了,享受不得。哥们站着腰痛,借个位子坐一下。”说完,便挨着皮箱坐了下去。

    这时候,只见那个穿迷彩服的人“蹭”地跳了起来,大声喝道:“你给我站起来!”卷头发故意装傻道:“站起来?站起来千吗?噢!你是要我站起来把皮箱放到货架上,免得坐着不舒服?行行行,咱现在就站起来。”说罢,提起皮箱就要往货架上放。

    穿迷彩服的人怒不可遏地命令道:“你给我放下!”“放下?放下干吗?噢!你是怕累着我,要亲自来放。行行行,咱现在就放下。”

    穿迷彩服的人用手将他往外一拨拉:“你给我滚一边去!”卷头发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脚:“哎哎哎,你解放军怎么打人啦?”他捋着袖子、晃着拳头迎了上来,“咱哥们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穿迷彩服的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少来这一套,老子连越南鬼子都不怕!”卷头发讥讽道:“打过越南鬼子有啥了不起,炮灰而已!”

    穿迷彩服的人浑身一震,脸色涨得通红,眼球似乎要爆出来,他捏起拳头,哆嗦着嘴唇说:“你,你,你再说一遍!”卷头发不甘示弱,冲着他又喊了一声:“炮灰!”“你?”他眼里冒火,一拳打出去,可半道上又突然收了回来,“嗨”一下子砸到座椅靠背的棱角上,手破了,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

    这时,只见穿迷彩服的人用那只滴着鲜血的手,“刷”地一声将黑皮箱的拉链拉开,颤抖着从里面捧出一个用红布裹着的方匣子。他轻轻地将红绸布层层揭开,里面露出的竟是一只骨灰盒!

    穿迷彩服的人仰起头,揪心撕肺地大笑着:“炮灰?哈哈哈,这就是炮灰!来呀,你来坐呀。你是人吗?你还有良心吗?你能坐得下去吗?!”

    这时,只见他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虚汗从额头上直往下淌,身体在颤抖着,越来越激烈。突然他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可两只手还是紧紧地抱着骨灰盒不放。

    整个车厢都震惊了。卷头发一见苗头不 对,悄悄溜走了。人们纷纷围过来,关切地问道:“解放军同志,你怎么啦,不要紧吧?”有人上来为他抹胸捶背,有人调好了一杯糖水递了上来。穿谜彩服的人接过糖水喝了一口,情绪才慢慢镇定下来。一些好奇的青年便开口问道:“解放军同志,您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吗?”他沉默了一下;说:“好吧,我告诉你们。”

    原来他叫魏保国,他有一个战友叫武志军,两人今年都是19岁。去年他俩一起从乡下入伍,分在—个班里,后来又一起开到前线。临战前的那天晚上,两人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他们都不会抽烟,却买了两包“大重九”,坐在一起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魏保国问武志军在想什么,武志军说,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大城市,打完仗以后,一定要到大城市去好好逛一逛,找一处高级宾馆住上一宿,再买上一瓶好酒,喝它个一醉方休。魏保国又问他还想什么,他沉默了半天,说是想妈妈,想得特别特别……厉害。说着,说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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