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酣畅地表达自己,真是件快乐的事,而如果能令受众开智明慧,那实在更是无尚享受。
怒火平复后的李二此刻就显得十分轻松,也很惬意。
突厥大军虽已围了长安,但早在十几天前,他就按李靖转奏的甘林“陈仓三策”,下令横水关与朔方的唐军分别北上、南下。大军鼓呼而进,作出袭取突厥漠北龙庭之势,让颉利不能专心于长安之战。
同时,吐番松赞干布数日前也有表奏,称藏地十万大军现已悄悄掩至漠南,随时准备对着颉利的后腰来上一刀。
颉利在长安一个点上虽有兵力上的优势,但在整个战场态势上,却处于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
其实战端初开,颉利就一直在战略大潮中载浮载沉处于劣势。
他只想着把事情搞大,为巩固其大漠霸主的地位造势,却没考虑攻而不克后最终如何收场。这种只求战术上过瘾,无视战略上失误的浅视,连李世民都委实为之摇头一叹。
后世东亚某国在钓岛、二战等问题上屡屡作祟,不也和当年的颉利如出一辙?
历史如镜,果是毫厘不爽!
处在道义和战略高地之上的李世民看着属下担忧的神情,微微一笑:“众卿莫忧,朕对颉利十分了解。莫看他在城外气势汹汹,实刚外强中干,内心惶惶如惊弓之鸟。咱们正可用五千神策造十万大军声势,撼其心志,促其退兵。知节,你是否知道可以惑敌耳目,以少充多的阵法?”
程咬金沉吟片刻道:“臣略知一、二。可以战车为垒,以鹿角为墙,以旗分军,以幕分队。五十人为一队,每队给旗三百,响鼓十面。颉利与我数次对敌,熟悉我军建制,若将营地加大,多置旗帜,四放狼烟,擂鼓不息。这五千人的声势也当得十万人,瞒他一时还是可以的!”
李世民一拍龙座,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好,时间紧迫,诸位爱卿速去取兵部勘合,率兵在城中广布疑兵。明日一早,朕就出城会那颉利。但有一点,可千万不能让突厥军的斥候探了消息!”
李世民所虑极是。
前者赛赤典所带二百外斥候,除了在城头被搜杀的百十来人外,还有三十多人漏网,长安城内胡人众多,这些漏网的斥候稍加乔装就在各处潜伏了下来。
正当程咬金等人忙着调兵遣将之际,一只猎隼从城中腾空而起,片刻间落到了城外突厥大营中。
……
“哼!难怪李世民适才下书约我明日渭水桥头会商国事。却原来是想用五千羸弱之众伪做十万声势,再施诡诈!好、好,那就将计就计,明日以抛鞭为号,汝等杀上桥头,生擒李世民”
颉利兴奋地把手中的斥候密报一扬,脸上的刀疤变得鲜红可怖:“袄神啊,感谢你把仇敌的首级赐给大漠雄鹰!哼,李世民,狡猾的狐狸,你这五千老军,我好怕哟!”
“哈哈哈……”
从颉利到各狼主、王爷,一个个象突然见到吃食的饿狼,血红着眼睛狂笑着。
颉利的眼光往突利身上一扫:哼,李二的左、右府库,还有中原无尽的宝货、女人,谁都甭想跟老子抢!
……
一缕曙光自东方的苍茫中透了出来,将远处的山脉和关隘映成一片亮色。昨夜一场大雨,洗去了长安城中的丝丝暑气,也剥去了最后一分夏意。风雨过后,遍地黄花,天色渐渐明朗起来。
渭水便桥位于西门外十二里处,为水陆往来要地,此刻,大唐皇帝李世民率房玄龄、杜如晦、秦叔宝、程知节、段志玄等五人打马出城,向着便桥款款而行。偌大一条渭水之上,这六人六骑显得分外单薄。
纵马走在队列最头里的那个人,头戴一顶玄色软翅纱巾,身上披着一件赭黄色的龙纹袍褂,高高的颧骨,挺直的鼻梁;两道英挺的眉毛斜入鬓中,眉毛下面一对炯然生辉的眼睛不怒自威,两撇八字的胡须微微上翘,嘴角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正是大唐皇帝,李世民!
在他们对面,渭水之西,却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二十万突厥狼骑军。
在数十位狼主、亲贵宿将的簇拥下,颉利面色惊疑不定。虽然早就接到大唐国书,但他还有些不敢相信,李世民以帝王之尊竟敢如此托大,还真就六骑前来,直面自己的数十万虎狼雄师。
“斥候的情报不会有误吧?”
屡次上当的颉利心中一紧,竟不由自主地向左右扫了一眼,他很担心会冷不丁从哪个方向突然杀出一支大唐奇兵。
迟疑半晌,确定一切无异后,颉力极力压抑住兴奋地心情,尴尬地用突厥语道:“对面,对面可是秦王老弟?”
“呵呵,颉利大兄,不知你千里而来,有何贵干?”
李世民策马而前,房、杜,程知节等人紧随其后。片刻间已来到桥头。
还真就是六人!
颉利立马来了精神,越众而出,大声喊道:“听说世民弟荣登大宝,愚兄甚为欣慰,不枉你我一番辛苦。此次带孩儿们来,一是为了给老弟贺喜,二是塞外苦寒,想请世民克将长安让一块出来,给小弟留个住处。”
顿时,突厥军中爆发出一阵大笑。
李世民挥鞭一指颉利,扬声道:“昔年你我并肩作战时便早有默契,你志在统一大漠,我志在问鼎中原,如今你我均达成夙愿,怎么你又想到长安来住?若你真要放弃统帅突厥之心,让位于突利的话,大唐虽不富裕,也容得下你与这数十万弟兄。”
突利吓得一哆嗦,连忙打马而前:“秦王莫要将在下扯进,上次你小子的小花招,俺爷俩打了个七七八八,掉了几颗大牙,还来?!”
李二身后的房、杜等人听了不禁扭着一笑。
“哎,突利大王莫恼,天下谁人不知,以你之才,接位继位也是早晚的事!”
李二话音未落,突利胯下的青鬃马就感到背上有点湿热。
“雄鹰本应在草原上翱翔,颉利大兄何必劳师远行,伤了旧友之情。中原突厥,互不侵扰,永享太平,岂不美哉!我看还是请回吧!”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向秦叔宝使了个眼色。
秦门神二话不说,飞马驰上旁边的高坡,摘下号角吹了起来。
随着呜噜噜的号角声,一队队黑盔黑甲的唐军从东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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