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和收集这些外来物种,同时速派使节到天竺、大食、骠国和交趾购买种子。只有李二能以举国之力行此万难之事,这是最有效,也最直接的办法。远比自己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哎,只希望老天可怜战火连绵的大唐,给一线生机,给一丝希望!
甘林取过纸笔,迅速画了几种作物的图样,打马冲到尉迟元帅的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用最直接的方式、最易懂的语言,向门神爷解释着眼前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
门神爷瞪着大眼睛,挥手赶了赶围过来偷听的蝗虫大军,脸上的表情告诉甘林,要想在一个时辰之内说服元帅是不可能的事。
尽管门神爷一万个不相信,但最后还是答应动用密折专奏之权,将图样连着甘林代写的奏折,用八百里快骑递给长安的李二送了出去。
看着小校背上插着代表十万火急的红旗,打马扬鞭消失在前方的驿道上,甘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后面的三、四天时间,无论行军、休息还是吃饭,甘林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玉米、土豆和南瓜的单株产量、亩产量和陇右地区的总产量概算,计算公式不复杂,关键是初始值----李二收集到的原始种子数量,是个未知数,烦得甘林把碗都摔了。
如果一个月之内,种子的事有了着落,现在是六月,反季节种植,就是用上后世的地膜技术,产量也不会大。明年又是大旱,一年的收成也是大打折扣,更何况这一年半的收成全部都得当作种子在后年开春种下去。史书上记得清清楚楚“二年,秋,蝗”。也就是说后年秋天,作物成熟时,蝗虫也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但愿那时已抢收完毕,产量也足以应对注定要如期到来的饥荒!
种子,关键的关键,一切的一切,都在种子上,所有的希望,也都在长安,在李二身上!
甘林又向长安方向焦急地张望了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明年的大旱似乎已经能看出些端倪了,中午炽热的日头烤得空气都发烫,象要燃烧!
山间的蝗虫大军们此刻正密密麻麻地趴在树枝和树叶上,缀得枝条都弯下了腰。甘林知道,入秋后,这批幼虫将变成成虫,然后会把无数的卵产到土里。到明年,数量就将翻上数百番,到了后年,呈几何指数增长的蝗虫将遮蔽住日月,啃噬着一切的绿色,一切的生机,一切的希望……
一切都将无以挽回地到来!
此时的大唐,从上到下,都在忙着打仗,忙着从突厥不断挤压的生存空间中杀出一条活路,打仗、打胜仗压倒了一切。大唐,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消灭眼前这些幼蝗!
……
远处天边,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是从驿道上飞奔而且来的信使!
“好,李二的圣旨到了!”甘林浑身一振,大唐的这位皇帝办事效率真是没得说,来回五、六天的行程,这才第三天,回旨就到了!
甘林和门神爷轻轻抖了抖疆绳,迎着信使驱马而前。
仔细一看,甘林心里凉了半截,来的不是信使,而是个满身是血满脸火灰的唐军士兵,跨下那匹大黑马象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大汗淋漓,脖子和肚子上还中着三、四支突厥弩箭,伤口处结着黑紫色的血痂!
啊!
甘林和尉迟元帅顿时愣住了:泾阳,一定是泾阳出事了!
“报!”那兵士嘴里大喊着,还未等马停稳,一个翻身滚落在地,举着手中带血的报警鹿布,大声急喊:“报,泾阳急报,突厥前锋部队已于昨日攻陷泾西,包围了泾阳城,请元帅速救,晚了,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那匹大黑马往前又冲了三、五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蹄抽搐着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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