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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贞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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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突厥袭关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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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薛仁贵催战马,挟着凛凛杀气冲着自己直面而来,禄东赞心中万念成灰,痛苦之极:“原以为李靖之徒能承担起中原王道淳风的回归,却不想这厮也是心逆而险、行僻而坚、言伪而辩的奸佞小人,至于那甘小子之流,更是大奸类忠的伪饬小丑,哎,大唐,可怜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空皮囊!”

    薛仁贵手中那道青霜越来越近,禄东赞扬手冲着跨下坐骑抽了一鞭:哼,以如此手段取吐番大相性命,非我不幸,实是汉家奇耻大辱。由此可见,中原山河犹在,魏晋风骨却已凋零,秦皇汉武的辉煌更是转身而去!汉地,已无可挽回地没落了。

    禄东赞一咬牙:“且罢,就以我血祭中华飘散的千古淳风,至少藏家还保有我中华一脉血性,至少雪域还有人能舍生取义,愿以血警世!李靖、李世民,还有那甘小盗,汝等汉家子弟可有愧乎?!”

    迎面飞驰而来的薛仁贵虎目圆睁,死死盯视着禄东赞,手中那道杀光越来越近。沉闷的马蹄声冲击着隔膜,大地微微有些颤抖。

    禄东赞心一横、眼一闭,索性抛了疆绳,伸脖仰头,等待着利刃吻过脖颈的那一刻……

    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雷鸣般的暴吼:“泼辣!……”,吓得禄东赞身子一歪,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猛一睁眼,却看见薛仁贵将手腕一抬,长刀高举到鼻尖,随后刷地向右下方猛力挥去……

    干净、利落、漂亮,帅……

    禄东赞惊得双手在前面胡乱地抓着,他想勒住疆绳,却什么也没抓到: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大唐虎骑友军之礼!

    等明白过来对方是善意时,禄东赞赶忙把右手放在胸前,躬身还礼:靠,洋相出大了,又一次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两马一错镫,薛仁贵收刀入鞘,心里也是一惊:这吐番大相好生奇怪,见人怎么只知撅腚、闭眼、伸脖,外带努嘴,一付死乞白赖索吻的撩人模样?

    索吻!大热的天,这个奇怪的判断让恭仁贵不禁打了个寒战。

    仁贵松了松疆绳,又拍了拍汗涔涔的马脖子,这就相当于挂了慢速档。跨下龙驹调整着步伐和鼻息,放慢了速度,等着后面的兄弟们。

    薛仁贵频频回头观瞧,心里着实有些担心,生怕后面大队人马中有生猛兄弟耧不住火,一脚把那人妖踹下马去,伤了汉藏和气!

    视死如归的激昂消耗了禄东赞太多的体力,他需要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也想弄清楚眼前的这队唐军虎骑从何而来,又意欲何为?

    随从陆陆继继赶了上来,禄东赞一行人索性驻马路边,按辔静观,目送着唐军从身边疾驰而过。

    足足半个时辰,远处的队尾才从天边跳了出来。禄东赞心里一惊,眼前这支虎师人数不下万人,而且从来的方向上看,应该就是野狐岭。那里正是吐番大营的驻扎地。

    毫无疑问,这支大唐虎师的任务,必定是潜伏在岭中随时监视吐番军队的动静。

    野狐岭密林中的吐番大营十分隐蔽,是赞普和自己手拿《孙子兵法·地形篇》逐个山头过筛子般勘选的,占尽“通、挂、支、隘、者、远”扎营“六要”。人马开进和扎营都选在深夜,连当地向导都没敢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想早已在李靖的监视之下。

    军神,果然名不虚传!

    看来,眼前大军正是从野狐岭向陈仓大营回撤。如此一撤,从野狐岭到陈仓之间的八十里地,就再无唐军了。李靖,这是把大唐陇右道最柔软的腹部,无遮无拦地暴露在了吐番军队面前。

    这是大手笔,也是大胸怀,大信任!禄东赞感到自己就象一粒微尘,被一股气浪卷集、吹扬着,是那么的卑微和渺小!

    头脑中乱哄哄地一路打马,二个时辰后一头钻入野狐岭的密林中,进得大营他没有直接去宝帐面见松赞干布复命,而是拐了个弯,先回了大相寝帐。总不能就这副狼狈样去见赞普,也得把纷乱的思绪梳理一下。

    挑帘进帐,一抬头看见帐柱上挂着的那把突厥弯刀。那可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突厥颉利可汗“送”的。

    禄东赞目光一颤,右手蜷缩的三个残指仿佛又在隐隐作痛。那不是刀,更不是友情和荣耀,而是悬在的心头的一枚苦胆,是强加给吐番的奇耻大辱!

    四年前出使突厥,颉利倚仗着手中握有六个鹰师、四十万铁骑。以武相欺,不仅强取了雪域阿尔撒那的金矿开采权,还逼迫吐番每年贡战马三万匹,牦牛五千头,青稞七十万担,藏红花、雪莲花、冬虫夏草各五百斤……此外,每三年突劂“达鲁花赤”(负责采办贡品的内延主管)还将进藏为突厥可汗选取一百名妙龄少女以充后~宫。

    这不仅一下子就掏空了吐番半年的赋税收入,无疑是把一要吸血的管子插到了还不甚强壮的吐番肌体上,而且通过“贡妃”的方式,从民族意志上对吐番摆脱突厥控制的可能性进行了彻底的阉割。

    禄东赞匍匐于地,叩头哀求:“我赞普与大汗俱为诸部之王,各承父位,大汗今极尊,实非我王所能项背。吐番地狭民贫,还望大汗垂怜,可否,可否回赐一二!”,

    颉利一声狞笑:“想我五弩失毕部落,东起辽水,西达居胥,雄据大漠南北,汝家赞普何人?牧牛走马之徒尔!野鸡怎可与雄鹰并翼……回赐,哼哼,这就是雄鹰的回赐。”话完,抓起佩刀重重砸在禄东赞手上:“等你那吐番找到宝刀砍不断之物,再来这里给我谈条件。滚!”

    从那以后,被砸断的三个指头再也不能弯曲,就象吐番在恶狼面前直不起的腰。这是禄东赞担任大相以来,最憋屈的一次出使。从此,他就把这把弯刀高悬柱头,每日用目光舔食。他要辅助松赞干布用刻骨铭心的苦,淬出一个强大的吐番。效勾践故事,一战灭吴!

    禄东赞又看看手中甘林赠的的唐刀,轻轻叹了口气:“哎,虽是名刀,只可惜冶铁之艺与我吐番不相上下,比不上突厥人的弯刀啊!”

    当下不禁眉头紧锁,为李靖,为大唐深感忧心:“颉利大军已近长安,李唐存亡在此一役!可惜这兵刃上就差了一大截子。大唐,凶多吉少啊。哎,统鹰扬,扫除凶逆,不是用嘴说的,归根结底还是要在刀尖上见高低啊!”

    抿了口奶茶,随手把横刀往牍案上一放。不想一声脆响,长刀被震出了鞘,吞口外露出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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