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我……”元荷转过身去,才正睛瞧了眼前这个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璟儿,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瞧瞧她的璟儿了?
元荷的手轻轻伸向璟儿的脸庞,璟儿的脸上,居然也出现了轻微的皱纹?
在她的记忆中,璟儿仍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倔强少年,会因为一场因大意而输掉的战役而自暴自弃,会因为一次错信佞臣而大发雷霆,会因为她对珏儿无条件的顺从而对她暴跳如雷。
十六年前,她与璟儿不过是为了珏儿的事情略拌了几句嘴,却不想上升到了亲情与国界的高度,到底仍是有些年轻气盛的吧,元荷居然能说出“到底不是我亲生的儿子,赶快趁乱,回你的西陵国去吧!”
当年因为珏儿从树上坠落的事情,才让璟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本来母子间的情谊便已经敏感得不堪一击,经过了十几年的修复才貌似和好如初,她当时为何就不懂,那么一句话会带个璟儿多大的打击?
而元荷当时一定想不到,这句话,居然成了她与璟儿的诀别之言,以至于当她重见了光明,她却仍不敢去面对他。
大皇子瞧着母后动容的眼神,才不禁跪地叩首:“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这一跪,他等了足足十六年啊!
东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难熬的夜已经过尽,灿烂的阳光正蓄势待发,等着普照大地。
元荷将璟儿扶起,才抬眼瞧了瞧这微亮的天空:“璟儿,你是如何进得这王府的?世间皆传闻你与珏儿兄弟不和,今日珏儿尚且不在府中,你如此贸然出现,不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吗?”
大皇子微微垂了眼眸:“母后放心,儿子从十二岁开始,便从未真心要与七弟为敌,不过是偶尔嫉妒他有母后的青睐,才不愿与他走得太近。恐怕……七弟多少是能体谅些的,儿子今日贸然入府来找母后,想来七弟也不会太……”
“什么人!”一声厉呵打断了大皇子的话,似乎是换岗的侍卫长恰好发现了站在甬路中央的二人,三两步便到了两人面前,这个侍卫长李广是从小跟着玄凌珏的,对大皇子也极熟识,抬眼定睛瞧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子,不由得惊呼:“大皇子?您怎么会……”
还不等大皇子解释,李广便已经冲他抱拳:“请大皇子移步,先随李广去见见王妃吧!擅闯王府,大皇子该知道是何罪过!守护王府安全是李广的职责所在,若有冒犯大皇子之处,李广甘愿受罚!”
“你……”元荷皱眉,想要与他争论些什么,却被大皇子拦住,抬眼望着这个倔强的侍卫“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问问王妃。”
大皇子换了宁静的语气,对着母后恭敬开口:“您先歇歇吧,不会有事的!”
“我跟你一起去!”元荷的语气却十分笃定,她倒要瞧瞧,那个满肚子计谋的乐璇究竟会如何处置这事故。
天色才明,朦胧的晨光透过窗格将房间照亮,乐璇微微睁眼,既然天亮了,便别假装困乏隔绝世界了。
脆弱,是黑夜的专属,绝对不能带到白天来的。
乐璇整了整衣物,便推了门,抬眼便瞧见那一抹绚烂的红色如初升的旭日一般映入她的眼帘,乐璇微微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是你在守夜?”
百里失笑微微邪媚一笑:“我若说我在等人,你又能怎样?”
乐璇满心的疑问还没问出口,便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抬眼瞧着李广带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走进院子。
所以,百里失笑所等的人,就是这个一身夜行衣的大皇子么?
“王妃,大皇子擅自夜闯王府,还请王妃定夺。”李广抱拳,他是个直肠子,不懂也不想懂这些皇家的利益关系,他只管他所守护的王府不受侵犯就好。
乐璇点头:“做的好,李侍卫长没因大皇子的身份而网开一面,该赏。大皇子是我请来的,没告知你们,是我疏忽了,李侍卫长,下去领赏吧!”
“是!”李广点头,便转身告退。王妃说是她请来的,那便是她请来的,其他的,他不需要知道。
反而是元荷眼睁睁地瞧着这个叫李广的执拗侍卫反身离去,她到底是派人查过这个王府的底细的,谁是玄凌珏带来的人、谁是乐璇带来的人、谁是各方势力安插在王府的人,她都有了些许了解。
这个李广,也如所有玄凌珏的随侍一样,对这个乐璇言听计从,甚至连自己思考的时间都不留。
在玄凌珏手下的人心中,乐璇就是这么值得信赖的人么?
院子里便只剩下元荷、大皇子、百里失笑与乐璇四人。所有人都清楚得很,大皇子一身夜行衣半夜而来,根本不可能是乐璇请来的。
“为何为我解围?”大皇子皱眉,他以为乐璇该以此为挟,让他站在玄凌珏一方的。
“我是佛王妃,协调你们兄弟间的感情才是我该做的,巴结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在我王府内故意与你为敌?退一万步说,如今王爷不在王府,这王府就是我一个弱女子当家,你一个男人大半夜堂而皇之地闯入王府,真的闹开了对我的名声有什么好?”乐璇笑得极淡定,仿佛面对的不过是个平凡人家的大哥,这寅时才至便出现的大皇子似乎也没能让她的脸上出现丝毫惊诧的表情。
元荷微微眯眼,这个女人,还真是永远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乐璇将娘亲的打量收在眼底,继续泰然开口问道:“不知大哥特意选了个王爷不在的时间来王府,所为何事?”玄凌珏留宿皇宫的事是小太监大声通传的,恐怕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大皇子更是不可能不知。
大皇子冷哼:“先是不让我喝大红袍,又差人特别送了大红袍来,不就是想要我看见大红袍的茶盒中夹着的邀请函么?如今反而来反问我?我天朝唯一的王妃娘娘,如此虚伪是不是太多此一举了?”
乐璇灿烂地一笑,璀璨得正如那喷薄而出的晨曦:“大皇子,我不否认是邀请了您,可邀请函上当真是叫您三更半夜而来么?我大沣年唯一的嫡长子,如此偷换概念是不是太见外了些?”
乐璇的确是派人送了一盒大红袍去给大皇子,也很清楚大皇子会亲自打开这盒大红袍,瞧见那个请他过府一叙的邀请函,而从她将那邀请函送到的那一刻,她就很清楚,大皇子以这个邀请函为借口,亲自暗访王府一番。
因为她没有明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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