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皆沉默着。
就这般耗着也不知多久。盛夏夜本就闷热无风,又经过一通忙乎再加猛的一吓,我里外衫子皆湿透,竟似水洗过一般。而汗珠子顺着脸颊不停淌,我便胡乱拿袖子摸脸,一抬眼,却见闫似锦那白皙额头上也早已一层细密汗珠。
想也不想抬手去擦他脸面,那小子像躲狼似的唰一闪身,于是我胳膊便僵在半空,只好傻笑道:“都是汗,一会见了风别生病。”
闫似锦垂了垂眼帘,片刻后抬眼瞧我,面色活泛起来:“还是免了吧,你瞧瞧你袖子!用它擦完我这脸才真脏了呢。”
边说着他边自怀中掏出块帕子。是纯黑的帕子,一如他衫子颜色。
“哈,要我说你才真懒呢。我钱招招活这许多年就见到白帕子花帕子,你这黑帕子是为了不用洗吧?”为了掩饰尴尬,我故意夸张的大笑。
“呃……”他似早已忘了方才的事,态度又一如往常。言罢便拿着帕子来擦我脸,我忙往后一缩脖子,笑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
便自他手中夺下帕子,我胡乱地擦把脸顺手将帕子揣怀里,并去瞧床上一动不动的苏姚,“她不会就此一睡不醒吧?”
“呸呸呸,二师姐你这张嘴!”闫似锦笑,“放心吧,她一定会醒。”
三更。
我与闫似锦苦耗了一夜,早已又困又乏各自坐在椅子上打盹。其实我脑袋里乱的很,一会是闫似锦嬉笑样一会又是他蹙眉样一会又是他满身杀气样,他各种样儿纷纷拥来闪去,令我愈发糊涂。
真真揣摩不透这是怎样一个人了!
本以为我睡不着精神着,而闫似锦闭着眼呼吸平稳似入定一般,必然苏姚醒来我第一个知晓;谁知当苏姚轻叹一声悠悠醒转之际,方才那入定的家伙竟第一个跳起来。
他立在床前,看着苏姚的时候眉头又蹙起。
“你不逼她,行不行?”
苏姚别过脸去,不看他。
“那样做太危险,我不会答应的。”闫似锦又说。
这回苏姚连眼睛都闭起,而那眼角便有一颗泪珠子缓缓的蜿蜒而下。
我瞧着那泪珠子发呆。闫似锦又问:“借用我的肉身行不行?”
苏姚豁然睁眼,脸上泪水横流:“就算我求你们,我真的不会做坏事,真的就一日而已!闫似锦,你有离魂香我们就可以用离魂术。闫似锦,你也该明白我中了毒!就算没有三界追杀我也很快就会死。我真的不是逼你们,我真的很需要钱招招的肉身,就一日而已,过了明日我肯定归还!你们就当送我个人情了我个心愿。”
我彻底糊涂,听苏姚的话头这肉身子分明便似衣服首饰般,借了还能还?大抵是我平日太懒?修行时也没注意过还有此种离奇术数。
离魂术,离魂香?怎听着这般耳熟?
不过听苏姚说的情真意切,而且又不是不还,若试一试也是可以吧?
于是我便要开口。
谁知这个好字还未出口,却听身后猛的炸起一道音,那声音里带着万分笃定与不容置疑。
“绝对不行!”
我与闫似锦齐刷刷回首,却见门外大踏步进来俩人,当先的竟不是别个,而是我那一向不靠谱的载浮师父。而慕蔚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二人面色皆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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