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只能看到他眼里有东西,那东西在洞里藏着,看不清爽。老瞎子摇摇头:至于他背后的东西,我破不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本来觉得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但老瞎子这么一说,我就感觉后背的皮肉下面好像有什么在慢慢的蠕动,疼而且痒,非常难受。我有点恍惚,慢慢的坐到金瓶梅的旁边。我就像一个病人,刚刚从大夫手里接过了癌症晚期的诊断书一样。
我还年轻,我还有事要做,我不想死。
我突然间想到了陈雨,我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曾经很怜悯她,怜悯她在这样的年纪就中了诅咒,迟早会面对死亡的威胁。但我怎么可能想到,我的情况比她更严重,却还想办法在安慰她,让她振作,让她想开点。
一直到我背后的眼睛被老瞎子看出来,我才知道,应该振作和想开点的,其实是我。
恍惚中,金瓶梅拍拍我:到外面去休息休息,我跟老爷子谈一下。
我感觉自己的双腿灌满了铅,无比沉重,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我慢慢的走出屋子,那个女人正在天井的葡萄架子下择菜,看见我出来,她给我拿了凳子,又给我一杯凉茶。这的确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她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知道是从老瞎子那里得到了不好的消息。
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她一边择菜,一边低着头跟我说:你还年轻着。
我看着她,隐约能猜出她的一些事情,她肯定对那个姓槐的人有情,但对方死了,剩她一个人自己熬着,照顾老瞎子。这未尝不是一种煎熬,不过她一直在承受。
我问你件事。她擦擦手,抬起头,话还没出口,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强忍着哭声,很小声的问道:你跟他认识的对吗?他走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吗?他走的苦不苦?
我知道她说的他,无疑就是那个姓槐的地眼。对于这个人,我也是刚刚听金瓶梅说起来的,但是我看着她的泪眼,不由自主就道:认识的,他身体不好,但走的时候很安详。
谢谢,谢谢……那女人接着就说不出话了,端着菜篮子跑到厨房,我知道,她肯定是背着人去哭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金瓶梅出来了,对那女人道了谢,然后离开了院子。我知道,他会找老瞎子问一些我的事情,只不过怕我当面承受不住,才把我支开的。
我问你,你说实话。我在院子门口就把他拉住了:我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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