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的话音才刚落下,密室中的蜡烛摇晃了几下,竟然全都熄灭了。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所处的地方四壁严密,没有一丝缝隙,里面的空气本来就有限,如果再找不出铁鞋大盗,那大家恐怕全部都要被困在这里,等待着窒息而死了。
一片黑暗中,陆小凤突然笑了起来,“其实现在才是找到铁鞋的最佳时机。”
“陆小凤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这么黑那里看得清人啊。”
“看人是要用心的。”从声音中就可以听出陆小凤是成竹在胸,“花满楼告诉过我,他曾经摸过铁鞋大盗的脸,所以只要让花满楼一一摸过我们的脸,那就一定可以知道谁是铁鞋大盗。”
花满楼也沉声说道:“没错,那是一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听了花满楼的话,那双在黑暗中仍可清晰视物的猫眼儿一一从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滑过,原本指着地面的雪亮刀尖也悄悄地上扬了起来。
这个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而苏密尔却清楚地看到陆小凤悄无声息地蹭过来,将什么东西塞到了花满楼的手中,然后就见花满楼摩擦了几下手指,朝陆小凤露出了一个会意的微笑。
他们有什么计划吗?
猫瞳困惑地眨了眨,苏密尔尚未对那两个人间的默契感到惊讶,就看到花满楼转过身来,准确无误地掀开了他的头上的兜帽。
一只手轻轻地捧起他的下巴,而另一只手则在他的脸上细致地抚摸了起来。
明明他一直都站在花满楼的身边,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地摸他的脸?
而且,即使知道黑暗中没有人能看清这边的情况,但花满楼动作间说不出的温柔缱绻还是让苏密尔的面颊泛起了艳色。
不过花满楼的手很快就离开了。
等见到他开始去摸下一个人的脸时,苏密尔忽然就明白了他们的计划。
花满楼的手上沾着黑灰,每一个被他摸过的人的脸色都会蹭上黑色,而铁鞋大盗为了避免身份暴露,自然不会让花满楼摸到,却不知道这样反而落入了陆小凤的圈套。
他用弯刀照了照自己的脸,果然上面也有黑色的痕迹。
可是……
扁扁嘴,苏密尔有些不爽地把兜帽拉了回去,又将目光投向了众人。
那些神情严肃,脸上却黑乎乎的人看起来倒是有些好笑,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脸是最可笑的。
真是没想到花满楼竟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六条黑道道,左右脸各三条,对称得很,就好像猫咪的胡子一样。
如果不是这东西还有用处,他真想马上擦掉。
正如苏密尔先前所想的那样,有一个人一直屏息站在原地,直到花满楼说出“这里没有那张脸”也依然没有上前。
看来铁鞋大盗就是这个人!
陆小凤点燃了烛火,密室中又明亮了起来。
众人互相看了看其他人的脸,最后纷纷将目瞪口呆的神医宋问草围在了中间。
宋神医起初还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可架不住陆小凤言辞犀利,有用确凿的证据。
眼见着实在瞒不过去了,他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烟雾弹就甩了出去,人也趁着众人被烟雾迷了眼的时候按下了墙上的机关。
一道铁栅栏瞬间落下,将整间密室分成了两半。
站在栅栏后面,宋问草恶狠狠地质问道:“陆小凤,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他的破绽实在太多了,陆小凤早就从各种细枝末节中确认了他的身份,所缺少的不过是最关键的证据。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当年花伯父他们杀死的究竟是谁?”
“那是我的哥哥!”宋问草愤恨地砸了一下栏杆,也许是因为有恃无恐,他并没有急着逃走,而是讲述起了过去的那些事情。
片刻之后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反正你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而我,等我出去了以后,就是瀚海国的国丈了!”
在宋问草嚣张狂笑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铁栅栏的这一边不只有他一个人。
刚才那一瞬间,花满楼已经跟着他过来了,而苏密尔从发现问题起,也在盯着他,自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逃掉。
使用暗尘弥散躲在一旁,苏密尔一直静候着出手的时机。
从他得知的那些信息来看,铁鞋大盗的武功并不弱,而他现在的状态着实是不怎么样。
对他来说,胜算最大的方法就是隐身偷袭了。
比起直截了当的打斗,这恰好也是他最擅长的方式。
炫耀了一番后,宋问草将地上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抱出了他一心想要得到的瀚海玉佛,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火云霹雳弹。
“你要做什么?”陆小凤一下子就明白了宋问草的想法,立刻焦急地制止道:“你这样做,大家都会死的。”
“死的是你们!朱停虽然只肯告诉我一半的机关,不过我早有准备。我可是东海毒龙岛出身,只要穿上了那双铁鞋,就可以一步一步地走出去了。”
东西都已经到了手,他准备好要炸开石壁逃跑了。
就是现在!
苏密尔眸光一沉,横刀正要动手,却不想花满楼比他先一步从先前躲藏着的石像后面走了出来。
“你、你别过来……”宋问草没想到花满楼也在这里,顿时抱着玉佛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把这玉佛摔碎!”
花满楼偏了偏头,无声地叹息一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有什么好问的!”
苏密尔也不明白跟这个作恶多端的铁鞋大盗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花满楼既然这样做了,总有他的理由。
维持着隐身的状态,苏密尔轻巧地移动到了花满楼的身旁,以防宋问草会突然对花满楼不利。
铁鞋大盗丧心病狂的想法自然不是花满楼这样温柔善良的正人君子能够理解的,宋问草非但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甚至恶意地笑着对花满楼说道:“你眼瞎的那些年,滋味不错吧?”
“那你刺瞎我眼睛的这些年,感觉又如何?”
“感觉不错。”宋问草仍是不知悔改。
听他这样说,花满楼终于忍不住拔出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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