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马贩子姓王的,做了十几年贩马卖马的营生。这人又偏好事爱打听些闲话,故而那些达官显贵家里的事倒没有他不知道的。侄儿只说我自家里有些事故,和他打听那云光老爷家的公子怎样。他就细细的给我说了。”
凤姐和平儿对视一眼,笑道,“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倒说给我们听听。”
贾芸道,“那云老爷家有两位公子,不过大公子已经成亲多年,还有一个小公子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想来婶子问的就是他了。”
凤姐道,“大约就是他。你且说说这小云公子人品如何。”
贾芸道,“这小公子的母亲原先是侍妾出身,进门不到二年就生了这小公子,云老爷很是宠爱。后来云老爷的正妻一病死了,就把她扶了正。”
听到这里,凤姐不易察觉的动了动眉毛,瞟一眼平儿,笑道,“如此说来,那小公子如今倒也算是嫡子了。想必他那母亲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贾云笑道,“婶子果然是一猜就中。云老爷如今这位夫人据说极是厉害,自她扶正之后,云老爷虽也纳过几房姬妾,却都无所出,目今就只有这两位公子在跟前承欢。”
凤姐冷笑道,“也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
平儿正听得出神,忽听凤姐这么说,心里动了一下,忙道,“奶奶何出此言?”
凤姐道,“无论是哪个小妾生的孩子,都得尊她做嫡母,只要好好教导,和自己亲生的也没什么分别了。你看咱们太太和二姑娘不就是样儿么。”
这话正碰在平儿心上,不觉笑道,“到底是奶奶见识远大。”
凤姐笑看着贾芸道,“那小公子想必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心肝宝贝了。”
贾芸道,“正是。那小公子自小就不肯念书,偏爱和家里的丫头们在一处厮混着顽,云老爷要管教,又碍着夫人的面子,只得随他去。近来听说他们家在外头四处托人要给小公子寻一门好亲,说是不但门第要好,,也要姑娘温柔和平,模样出色的才中意。”
这话说的凤姐不由笑了一声。心说倒和前世清虚观打醮那日。张道士要给宝玉提亲之时老太太说的话对上了。
只是这云夫人显然更是贪心,又要好模样性情,又要好门第,却不知打铁还需本身硬的道理。因笑道,“我知道了。难得你这么快就打听出来了,倒是我没看错人。天也晚了,我也不留饭的,赶紧回去陪你娘吃饭去罢。”贾芸笑着应了,躬身告退。
凤姐这才向着平儿道,“你听见了?这不也成了咱们家那位小爷了么。”
平儿知她说的是宝玉,笑道,“奴婢也觉得差不许多。怪道太太肯操心这事,原来竟是同病相怜 呢。”
凤姐冷笑道,“就凭那云夫人的出身和人品,这门亲事就断乎做不得了。咱们二姑娘是个最温柔的性子,落到那样的婆婆手里,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平儿道,“奶奶说的极是。况且二姑娘年纪也还小,并不是十分着急议亲的。”
凤姐道,“就是这话。我等下还得去老太太那边,委实不得空,你悄悄的去咱们太太那边走一趟,和她说明白这事才好。我想着咱们太太如今是肯心疼二姑娘的,必定明白我的意思。”
平儿点头,果然悄悄的去给邢夫人通了风。
邢夫人听了勃然大怒,立刻就要过来找王夫人理论,倒是迎春原红着脸听了几句刚要躲出去,见情势不对忙回身拦住了,苦苦劝道,“母亲若是此时过去了,岂不是辜负了我嫂子一片好意。反叫二太太猜疑忌恨她。倒不如装个不知,到时随便指一事回绝了便罢,又何必生气。”
平儿也劝道,“二姑娘说的有理,还请太太细想。”
邢夫人原是一时气愤,教她们这么一说,倒消了些气,想了想道,“这也罢了,你说的是。我若是此时过去,倒给凤丫头添了不是。难为她肯如此替你着想,何必再把她填在里头受气。就依你说的,我只装个不知道罢了。”
迎春笑道,“还是母亲知道疼我们。”说着亲手捧过茶盏来。平儿见她们母女和睦,知道无甚大事了,便自告辞回来给凤姐复命,暂无别话。
因着族长贾珍提起要置办祭祀产业之事,除夕祭祀之时,人就来的格外齐全些:
贾珍贾蓉父子两个不算,贾代修,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扁,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琮,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都一齐过来祠堂这边。
只有贾代儒和贾瑞爷孙两个如今被发配的远远的,贾珍和贾政早当他们是有气的死人,也不命人去叫回来。
贾珍便把之前都商议过的事又说了一遍 ,又说明按房轮流掌管钱帐,宁荣两府这几个主子倒也罢了,合族中那些过得不尽如人意的人家,初闻这事,都觉得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由不得都是欢声鼎沸,倒不像是祭祀,竟如同出了甚么大喜事了一般。
贾珍贾赦贾政这几个做主的又推敲了些细节,便命贾琏贾蔷等出了十五就尽快操办起来。
贾琏知道贾蔷如今在东府里的位置和贾蓉比肩的,又听凤姐在枕边衾里说了些宁府秘事,知道他的出身来历,如今对他也比先前和气了些,便笑着互相颔首致意。
凤姐这边不过是一群太太小姐们簇拥着贾母,热热闹闹的说些喜庆话用了年夜饭,也并无可记之处。
因着黛玉今年身份不同以往,贾母便命她只坐在自己身边,不必和姐妹们一桌,又教宝玉也坐在这边,却把湘云打发到三春那一桌去。
湘云在史家内藏精明,外示浑厚惯了,虽然是个疏阔的性子,却也颇懂得些人情世故。见老太太这样安置,虽然心里不快,面上却不显,只笑嘻嘻的坐在位子上,看着探春和惜春笑道,“老祖宗到底是偏疼林姐姐和二哥哥的,只叫他们两个陪着说话呢。”
因着邢夫人正把迎春叫过去说话,这一桌此时就只有惜春和探春并湘云一起。
探春何等精明,自不肯搅和这些闲事,只笑笑不说话。
惜春年纪小,心眼并不少,况且如今和黛玉亲密,偏要替她说话的,笑道,“林姐姐长得好看,说话又可人疼,老太太向来是最疼她的,连我们三个亲孙女都靠后了呢。”
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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