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如今的修为,对付一个地魔宗的弟子都这般吃力,可想而知,半年后的昆仑之巅激战中,我还能为正道搏得多少生机?”叶麒撑着身子,坐在别致庭院的石凳上,看着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含夹几分无奈道。
十日过去,西顾看着仍对铁邻一家因为自己而死的事情耿耿于怀,自责不休的叶麒,摇了摇头,以为他会消沉不止,便说道:“邪风自称为地魔宗堂主的儿,实力定非寻常弟子能比,你能杀败他,已经算是十分了得。而且大仇已报,难道不该是欢喜才是?”
青宁镇虽然被突如其来的血腥席卷得遍体鳞伤,但由于临江,使得百姓的心性亦如滚滚的流水,清澈见底,随遇而安,因此也逐渐恢复以往的清秀与别致。就连铁邻,也放下铅重的叹息,在叶麒无意的交代下,爽朗的答应去巷尾买鱼糕。
忽然。
叶麒从怀里取出一卷泛黄的草纸笔录,皱起眉头,一目十行的扫视而去,而在西顾的余光之中,她看到那不过三个巴掌大的纸卷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写满蝇蚁大小的字眼,其中还有极细却又勾勒清晰的阴阳或八卦图。
直到天色西暮,铁邻与西顾在一旁安静等待许久后,叶麒方舒缓一口气,又在看着忽然沉寂下去的天色时,微愣了几分。叶麒看着无奈的两人笑了笑,把纸卷塞回怀里,对着铁邻说道:“铁哥,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师父曾带我和你去过的那掩藏在悬崖下,依岩壁凿开的石洞?”
听着这十几年未曾入耳的熟悉声音,铁邻因常年打鱼而铜黑的脸,轻轻颤抖,双眼泛红。只听得伴随着一阵久久的叹息,铁邻把鱼糕递给叶麒,裂开沧桑的笑意,缓缓的说道:“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在一道急悬的河滩边所开凿的石洞,你师傅曾经忽然抱着我和你往河里纵身一跃时,把我和你都吓出尿来。只是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谁,能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开凿出这般宽阔的洞府。”
叶麒也陷入回忆之中,但随后他对着铁邻问道:“这些年,你没有告诉别人那儿的事吧?”
只见铁邻一拍胸口,对着叶麒点了点头,十分坚决的说道:“你师父要我保守秘密,我绝不会说出口,就连是我的,我的父亲与妻儿,亦是只字不提。”
西顾听得不清不白,不明所以,却也依旧安静的开启红唇,品尝鲜美的鱼糕安静听着。而叶麒听后,点了点头,看着双手捧着鱼糕吃得津津有味的西顾,语气轻缓的说道:“你放心,我并非消沉,不过是这几日一直考虑着接下来的脚程罢了。哎,这些时日你就留在青宁镇,我独自到上游的洞府一趟,我觉得,师傅曾在那里放下了我需要之物。”
只是这话还不曾让西顾接道,铁邻便连忙摇头,放下手里的鱼糕,皱着眉头对叶麒说道:“不成,那里十分凶险,就算是你师傅,都曾在那里栽了跟斗,满身是血的回到镇子。或者,我跟你去吧,或许还能凭借曾经的记忆为你出几分力。”
就算是自己挚爱之人因对方而死,铁邻却也仍如童年时期那般,信任并待对方如兄弟。这是一种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十几年感情,不管风吹雨打都扯不开的眷恋。
不过叶麒却摇了摇头,擂起拳头如少年时那般轻微的锤在铁邻的肩上,笑道:“铁哥,你可别忘了,我可是青宁镇的神仙,哈哈!你放心吧,虽然我没有把握在那里能得到些甚么,但要留有性命,却是不成问题。”
揉了揉肩膀那熟悉的感觉,犹如大汉般的铁邻的眼圈蒙上一层淡薄的水气后,也如曾经那般,不管叶麒现在是甚么地位,也把手里的鱼糕砸在对方的嘴里,对视两眼,哈哈大笑起来。
反而是西顾说道:“要不我还是跟你去吧?”
叶麒回味着嘴里的鲜甜,摇了摇头说道:“你留在此地,因为我担心魔教的人听到风声会对百姓不利,有你在会安全些。不过,你也尽可能不要化身为踏云乌骓,我想地魔宗已经知道我身边有此等助力,因此你留在暗处较好。”
西顾听罢,也不回驳,便点了点头。
夕暮在江上泛起鎏金般的涟漪,碎成一江的银花,那么恒古不变,那么秀美清心。
第二日,叶麒在百姓们仍熟睡时,悄无声息的在青宁镇走了一圈,布下两处阵法后,就拜别了西顾与铁邻,与苏醒过来的南望寻着上游而走,在一处湍流回荡的河滩岩壁上,终于隐约的看到那小时候,与师傅、铁邻一起到过的山洞。
“走吧。”叶麒把南望放在肩上,把一条麻绳绑着树桩,便尽可能紧绷着伤口,纵身翻越。当河滩的激浪在耳畔回响起越来越震耳欲聋的声音时,叶麒便感到脚下一空,整个人力沉下盘,便安安稳稳站在漆黑的洞口边。
只是不解的则是,当叶麒整个身子站在黝黑得不知通向何处山洞时,他耳畔的轰鸣声忽然消失得无隐无踪。但当叶麒不自主的回过头,身后却依旧是飞溅雪浪,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被激流带往嶙峋的河滩上,撞得粉身碎骨。
若是就这般看,其实这与平常开凿的山洞近乎一样的地方,除了更为通幽以外,也没有甚么独特之处。只是叶麒从乾坤袋取出倒斗时常用到的辟火衣套在身上后,就捧着泛黄的纸卷,三步一顾警惕缓慢的进入洞里,可谓处处小心翼翼。
以前叶麒曾听师傅说,这山洞之深,可达三千六百步,且每百步,都会有一间分凿的石屋,里面藏有无尽的玄学的学识。虽然山洞的年月无从考究,但这并不妨碍到叶麒来此地的决心,因为他想在云庭大战之前,尽可能达到玄道合一的境界,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想起儿时那会,看到师傅从山洞回来后,第一次狼狈的跌倒在屋门前,整整躺了半年方恢复过心身模样,叶麒便蹙紧眉头,看着似乎毫无痕迹,却又蕴含着路径的石纹,猛然踏地,一个翻身,并在半空踏在岩壁上借力,落地后嚯的一声单掌擎起身子,久久不动。
若是寻常人看到,便会感觉非常诡异,这平白无奇的甬道为何要这样走?不过,这样的事情,唯有叶麒自己明白,他每走一步,都在心神之中推算百遍,才会奇异游走的逸出。
地魔宗。
跪在地下的传信弟子痛苦的呼喊与挣扎片刻后,神色之中凝结着无尽的恐惧,此后便数道黑气从他的脖颈,蔓延至头颅上,最后猛然由黑化蓝。这平日趾高气扬的弟子,极为痛苦的嘶吼翻滚,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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