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叶麒坐在金丝楠木桌内,于福来客栈天字号的客房里,对着一位浑身邋遢,胡渣满脸,手持竹木拐杖的中年男子倒酒道。
这男子先是闭口不言,眼神死死的看着自己露出脚趾的布鞋,而当他的余光捉摸到叶麒从怀里掏出十分华贵,雕刻龙凤的金梭时,神色即刻变了变,犹豫片刻,还是一发不言,未曾理会。
这叶麒也是老江湖,而且曾在绿林江湖之中闯出不少名气,其洛阳二指的活儿,更是在各大倒斗老痞之中堪称当家,年纪轻轻曾名噪一时。只是后来随着他寻仙问道后,在没有在绿林露头,所以这些年非但没有削减他的名气,反而如酒一般越来越醇厚,把他的事迹说得颠倒了样子,可谓是凡事成神话,神话成了传说。
叶麒笑了笑,也没有恼羞,而是坐在金丝楠木的凳子上,对着闷葫芦儿一般的乞丐,说着些莫名奇怪的话,便是:“这绿林里可有元良做生玩不曾?”
果然,如蜻蜓点水,泛起的涟漪不澜却也荡开道道水纹。
乞丐耳朵一动,心想,这做地活儿的措辞非老江湖或鹧鸪不知,看来此人还有些门道,等我试探试探。便听到乞丐装作无事生非,把一枚上好的白玉杯打碎在地,故作怒意四起道:“现在的地活公都爱卦响,那招子都挂千金,哪里能称作元良?”
原来这元良、地活公都是倒斗里的称呼,而那鹧鸪则是走惯江湖的人,
至于生玩则是新物,卦响则是胡说八道,招子是眼睛,挂千金则是歪斜的话,除了对此活计十分熟络的人而言,其他人只会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明所以。
这乞丐见叶麒处变不惊,手指稳当有力,夹着厚土实木的桌案,毫不费力的抬起两寸,便明白能有这等指力的人,决然是从小练起的元良大家。当即也不敢随意胡来,而是套话一般,侧着身子,以竹杖有节奏的敲地,说道:“山上搬柴山下烧?”
此话说的乃是,是否祖上传下来的倒斗法子?
叶麒听罢,想到此人除了是东南鼠之列以外,极有可能也曾是同道中人,当即一手指地,一手遮天的模样,说道:“同时山上搬柴山下烧,这力亦是老仙人给的。”
乞丐听到,惊呼不得了,此人年纪轻轻,却对倒斗暗语熟知非常,想来是江湖上有名的当家。而乞丐从叶麒的相貌之中,隐隐约约,还抱着一个念头,不断的怀疑叶麒是否是那人。所以最后,乞丐佝偻的身子忽然坐直,开叉的胸领里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刀疤。便对着叶麒一拱手,语气之中再非软弱无力。
只听到:“元良的山头是谁搬来遮天的?”
此乃:兄弟你的手活是谁传下来的?
一听,叶麒就知道自己将要问的事情,此人极有可能可以办妥,便以狭长的手指夹着酒盏,并不运气而是以寻常力道送于对方手中,神色傲然,道:“老仙人搬山,遮了天来掘地,小子不愿坐等吃山空,遂走了老仙人的后踪来寻。老仙人在上,乃是千古一人,乾穴道人是也。”
惊雷从窗外闪过,劈在远处的山峰之上,把天地照得恍若天明。而当下一刻世间变回幽黑的夜晚,没有任何预示,天上便下起哗啦啦的倾盆大雨。
从屋内,二人能清楚的听到窗外打烊声、赶步声、怒骂声,反观阁楼内,却静得超乎寻常。
半响后。
乞丐反应过来,便看了看自己穿着破破烂烂,对叶麒拜了拜,就退到屏风后面换起衣服来。一会之后,面容儒雅,亦是三十出头,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度的男子,穿着锦衣玉冠就坐于叶麒身前。
此人无不感慨的说道:“地里夺天下,金贯可敌国,小哥的名号可是洪亮一方啊,只是不知道这些年里,小哥你又是在哪找财路去了?要是今个儿还不曾有消息,绿林里的元良好汉们,都以为你升天做神仙去了。”
叶麒哈哈大笑,想不到自己早些年闯的名号依旧澄亮如新,心里一个高兴,且因办事需要,叶麒就从怀里取出价值连城的大金坨,极为豪气的压在桌上,放于对方面前,说道:“发财的路子没有找到,到是受了不少的窝囊气。兄弟,我想请你帮忙办个事,不知得当不得当?”
对方则看也不看足以买下许多人性命的金坨字,手里的思来扇拍了拍胸膛,说道:“小哥说的是什么话?只要你出到声,兄弟我除了不卖自己性命以外,其他是都能帮你办妥!”
原来这道魔两家的消息未流入武林之中,这也着实是一个好机会。
以叶麒现在的修为,就算同样是吐纳期之辈偷听,也逃不过叶麒的神识,但他还是故意压低声音,不着痕迹的把金坨推向对方酒盏前,沉声说道:“这事非同小可,若泄露一二,武林甚至天下都将血雨腥风。所以你也别问甚么,明日去把这方圆百里各大小帮派都以大数买回来,这帮主你来做,等我离开之后,你便让易容大家把其他兄弟的面容修成我的模样,混入天下之中,去到哪里就故意放出风声来。”
还不等对方目瞪口呆,叶麒又把手探入乾坤袋之中,取出三颗拳头大小,足以填满中原国库一年半载的夜明珠放到对方手上,点了点头。
先是吞了口唾沫,半刻后此人才回过神来。
“原来江湖人说的极是,小哥一出手的这么豁达,单单说这三颗珠子,别说这点事情,就是做皇帝都有的商量。嘿嘿”对方说完,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介绍,就刷的一声撑开扇子,对着扇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字,说道:“小的乃是上官智玉,以前被管事的改了女名,叫织玉,我都当称呼小哥一声兄弟,还望小哥包含。”
叶麒许久没有听到这样江湖气的话,现在入耳,心里着实舒服,如不羁山鸟晚归林一般,浑身自在起来。
而这一夜,两人不顾身份事宜,就在不大不小的天字号房内,喝的烂醉如泥,就是叶麒也任由酒气入脑,没有以真气送出。
第二日醒来,叶麒让掌柜的照顾好仍不省人事的上官智玉,自己稍微改了改面容,到一旁的铁器部买了把寻常精钢长刀与通往‘坤霆城’的地图,就独自一人起身上路。
而三日后,他听闻‘自己’已在其他地方出没时,暗赞了一声,便转换起行头,与一车数十人的镖车同行,也好掩盖自己的行踪。
与这行镖车同行半日,叶麒也与这些个刀口舔血的铁铮汉子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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