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四日马不停蹄的赶乘,一行死里逃生的弟子们终于回到天枢门之中,而他们经代莫与竹里风的告示,需将叶麒在鹤城的作为掩盖封口,不可告之于他人。
代莫、叶麒、与竹里风三人在高耸的山门下久久站立,望尽山下延绵不知何处的阶级与葱绿鸟道,连绵山林,便回想起冰原十三城所见,一阵感慨油然而生。最后叶麒拱手与两人告别,匆匆往竹舍赶去,消失在其异光连连的眼神之中。
“代伯,这次我算是确确切切的看走了眼,想不到一路上默默无闻,行事低调的师弟会有这样可怕的修为,我的命算是他给的了。但是,你说叶麒究竟藏有怎么样的秘密?”靠在接天的盘鹤玉珠上,竹里风静静的远眺着远处的暮阳,以及那道在橙橘色下坚挺的,渐渐消失的身影,凑过身子对代莫问道。
捻着若流水的银须,虎背熊腰的代莫脸上布满暮光,宁静而致远,脱去一贯以来的霸烈气息,笑道:“是啊,连我亦看走了眼,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作为,你说的对,我们的命都是他的。不过我和你一样不明白,这小子身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秘密,火刀、鬼刀、鬼令、以及超乎寻常的吐息之法,都是闻所未闻。”
随后竹里风转过头来,刚要搭话,却被代莫的下一句噎住,只听到:“我听说明日叶麒就要去朱雀堂拜结内门弟子,但不知他要拜个什么品阶。所以你也打点打点,也跟他一起去,顺便脱下外门弟子的名号。别说甚么外门清修,内门其实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只不过经那事以后,内门已淡静许多,只希望两年后,凭借叶麒的修为能帮天枢门,乃至正道摆脱这个不小的难关。”
听罢,竹里风也不好再多说甚么,只能自认倒霉,点了点头,而呢喃道:“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让醒香缠着,哎,进内门是躲也躲不过了。”
与两人分开后,叶麒回到竹舍之中,并即刻从乾坤袋里取出百宝箱,把南望从里内放出。随后,叶麒整理乾坤袋时,一股脑便把其中破碎的法宝倒出,当想到魔教弟子手中的法宝皆有魔印,自己难以使用时,又是一阵割肉般的心痛,毕竟叶麒是倒斗的行家,有言道:金银珠宝皆进,柴米油盐亦收,便是米粒大小的不值钱金鎏儿,也要积少成多的措辞。
只不多时,叶麒把半颗火阳丹、三柄飞剑、锈迹长刀以及鬼令统统取出。除了前二者可使用以外,曾悬浮头顶却一直没有作为的‘镇仙伏魔图’、五色异物、以及长刀鬼令皆如被通数封印,沉寂下去,所以说此时叶麒的防身之物可谓少之又少,乃至于是奇缺无比。
而蜷缩在床脚,看到叶麒愁眉苦脸模样的南望扫了扫尾巴,忽然张开红润清秀的嘴唇,嘤嘤轻鸣,从中吐出一枚渐渐变大的绿珠子,随后在叶麒狂喜的眼神之中勾了勾极具人性的狭长的眸子,便又瞌眼睡去。
此珠通透幽绿,带有浓郁的水纹气息,若透光而望,能见其中蹲坐着五官清秀的年幼女子,而其绿珠上刻有蝇头小字,名曰‘七七珠。而此物通带灵性,明显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下品上阶法宝,纹波从其中荡漾而出,就连竹舍之内亦带有几分清新之意。
“‘七七珠’?名字真有意思。”叶麒把珠子放于掌心打量,并融入神识,把无主之物纳入乾坤袋之中,以便解去不时之需。仿佛变回原来的模样,叶麒的眼瞳再非冰冷血红,反而生出平易近人之感。
忽然,咿呀一声,从门外走进一身影,而当熟悉的身影看到叶麒时,忽然三步作两步而来,其枯瘦的手掌压着叶麒的双肩,左右打量,茫然且惊喜的说道:“叶麒?!你终于回来了?”
望着方大佐师兄越来越像竹竿的身影,叶麒的眼眶湿濡起来。那个平日里虽对自己严厉有加,常狠语相向,却常常把叶麒的担子挑在肩上的男人;那个因不顾门规,送饭给责罚之中的叶麒而被管事折断手掌的男人;那个受尽磨难,却仍不屈命运而非寻死的男人,他,消瘦了。
叶麒哽咽道:“师兄,快坐下来,别哭,听我说。”
从叶麒的眼神之中,尝尽人间薄凉的方大佐隐约之间,已经猜到他会对自己说什么,但方大佐依旧扶着叶麒的手臂,颤抖着身子缓缓坐下,仔细听叶麒的每句话词。
“师兄,听到这些消息你莫要激动。姚盖已经给我杀了,但是我从他嘴里得知,事情可能有些出乎意料。”叶麒裹着方大佐冰冷的双掌,一字一顿的说道。
当听到姚盖被叶麒所杀后,方大佐师兄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泪如坠珠,再不管甚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也不顾男人的坚毅,竟放开声音哭喊起来。他佝偻的身子抱紧叶麒的腰杆,剧烈的抽泣,哭嚎的像个孩子,而方四十岁的他,却也像个迟暮的老人。
“死了啊,死了啊,终于死了啊,爹娘,孩儿无力给你们报仇,但是你们在天之灵让我遇到了叶师弟,天无绝人之路啊,大仇终已能报,爹娘,黄泉下瞑目吧,黄泉下,走好啊。”方大佐说罢,竟在哽咽之中,提不起气来,整个身子歪斜倒地,不省人事。
第二日清晨,方大佐才从混沌之中醒来。
竹舍之中干净明亮,唯有他一人安静的躺在藤床上,而眼前的楠木桌,正摆放着几道清爽可口的菜肴,正是平日里他常做给叶麒吃的样式。而在他身旁正放置着一封清笺,上题有几行笔墨,而落笔名正是叶麒,写道。
“师兄,我而今正往朱雀堂而去,打算拜入内门之中,而日后虽在内门修行,但我定会常会出山看你,需照料好自己的身子。几日前,我从姚盖的口中得知,指派他入村屠民的正是你曾今的师傅,白录六。此时关联甚重,你莫要着急,而依我现在的修为,亦是无法为师兄报仇,但日后若有机会,此恶贼必死无疑。叶麒上。”
看罢,久久无语后,方大佐把信笺收入怀里,夹起青笋,欣慰的叹出一口气。
朱雀堂。
此时璞玉大成四字为扁,宏耀煌阔的朱雀堂站着数十外门弟子,少数神色紧张,目光畏惧的看着高台上站立的副堂主以及两位管事。而这些弟子有半数乃是与叶麒征战鹤城时,侥幸活命而回到门内的弟子,所以他们与其他畏畏缩缩的师兄弟不同,眼光似狼,含杂血性,敢于直视两位趾高气扬的管事而不避。
副堂主李游观约略七十,但一幅三十出头的面貌显得除尘如鹤,而他嘴角轻勾,对此次而来的弟子显然相对满意,不似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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