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溺水之人好容易吸到了一口氧气,又被重新拖回了河底一样。
只差一点点。边说他边望向谢驴子,用他那双在夜色里微微闪烁的眼睛看着他,哑着声道,只差一点点距离,也许就能看到村口了。但就是只差那么一点点。
谢驴子被他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别过头轻轻咳嗽了一声,扯开话头问:那么那个道士呢?你后来还见过他么?
没有,黑子冷哼了声:像他那样有本事的人,肯定是找到方法出村了,你是没见到当年他钉住那些不化尸时的情形,真的就跟活神仙一样。
那么那个活神仙一样的道士费那么大个周折跟他们到这村,目的就是为了那具男尸么?汪进贤问。
黑子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但为什么呢……你说那个长得像墓姑子一样的东西也曾带着那具男尸,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这我怎么知道。黑子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嘴里轻轻咕哝了声,便转过身去检查窗框上那些新钉好的柳木。就像你说,为什么这些柳木就能挡着那些活尸,就因为它阴气重么,阴气又到底是样什么玩意……
这句话还未完全说完,突然间黑子面前那扇窗猛地喀拉拉一阵响,好像有一只手突兀在这窗上推了起来,直吓得他连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随后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唿哨般的风向,呜呜一阵好似鬼哭般凄厉又尖锐地从外头卷过,将窗玻璃吹得再次喀拉拉一阵猛颤。
这叫站在黑子便被他惊得面目转色的谢驴子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风……
风……黑子抽了抽嘴角,目不转睛望着窗外喃喃道:真大的风,不是么……记得我说过什么没……当年那道士在这房门前出现时所刮的那股怪异的风,也就是这么大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咕噜站起身,嘴里发出呀的一声怪叫。
随即趴到窗户边仔仔细细朝外头看了过去,眼睛因吃惊而瞪得几乎从眼眶里突了出来,仿佛透过那些木板的间隙,他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度惊惶的东西。
怎么黑子??见状谢驴子不由忐忑地奔到他身边问。
没等黑子回答,窗外尖锐的风啸声中骤地传来一阵无比凄厉的猫叫,嗷的一下冲破玻璃和木板的阻隔直冲入我的耳膜,令我不由自主猛打了个哆嗦。
林绢和罗小乔几乎是同时惊叫出声,仿佛那声猫叫带着种无比强大的感染力,引得人原本便游移在体内的惊恐情绪一触即发,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它那极度痛苦的声音给惊得魂飞魄散。
随即便见到黑子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咿咿唔唔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发着抖,粗硬的手指指着窗,用几乎听不清楚的话音抖抖瑟瑟道:黑……小黑……小黑又死了……
小黑??小黑是谁??谢驴子显然情急中没反应过来小黑是那只被村民吊死的黑猫。
黑子没有回答他的话。
只用力摇了摇头,随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道:墓姑子把小黑杀死了……
嘭!
此时门上突然响起一声撞击。
随后,在紧跟而来一片震耳欲聋的狂风声里,一个女人低沉的话音从外头断断续续传了进来:开开门……开……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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