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他同妻子互相望了一眼,便要将女儿小心翼翼放到地上。
但还没放下去便被狐狸阻止了。不用。他道,一边绕了个圈到男人的另一边,似是要将这女孩的脸看得更清楚些。
啧,水猴子是么。过了会儿他道。
这句话令那两口子再度互望了一眼,脸上一瞬闪过有些惊讶又有些信服的神情,并点了点头:是,张教授确实说我女儿被水猴子附身。随后顿了顿,女人抹了把眼泪道:但,上次她已经将水猴子给驱走了啊……到现在我们都还戴着她留给我们的护身符呢……边说边将两枚古币从那女孩的脖子处提了出来,狐狸闻言朝它们轻瞥了一眼,笑笑:
没驱干净,自然是会再回来,而且惹火了它,你女儿这次的发作自然是要比上次厉害得多。
是啊……听起来颇有道理,所以虽然仍有些半信半疑,夫妻俩显然已对狐狸的能力不再怀有太多小心翼翼。甚至将女儿的脸特意朝狐狸处靠了靠近,狐狸见状略略用手朝前一挡,轻皱了下眉道:不用靠得这样近。
说罢,又将手朝那女孩脸处轻轻拂了把。
没料想手指刚从她脸上拂过,突见她紧闭着的双眼一下睁开,两个瞳孔赤红,以一种极度愤怒的神情猛地看向狐狸的脸,甚至险些张开那张深陷在肿胀脸颊中的嘴,一口朝他手指上咬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令那对父母,甚至连我也给惊得一跳。
以致他俩同时松手,眼看着女孩细小的身影顷刻朝地上坠了下去,被狐狸手指如流水般微微一摆,便见她身体一下子在半空里停住,随后再以一种极轻的方式落到地上。而她那双眼仍无比愤怒地大睁着,整张脸因此而扭曲到狰狞,她蠕动着嘴唇似乎要对狐狸说什么,却除了一些嘶嘶声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状她妈妈慌忙扑到她边上用身体护住她,刚才一瞬而起的信赖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怒着一张脸对着狐狸哭叫:你在做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狐狸没有回答,只似笑非笑望着地上那对愤怒的母女俩,在边上做父亲的试图过来将他推开时,手朝下一探径直朝着那女孩天灵盖上按了过去。
住手!!夫妻俩同时一声尖叫。
想要阻止却哪里来得及,电光火石间就见狐狸的手已如铁钳般将那女孩肿胀的头按牢,随后往上一提,只听吱的声尖叫,她两眼忽地朝上翻起全身剧烈地抖动起来。
仿佛遭了电击似的。
那瞬不由叫我也开始担心狐狸是不是出手太重,要将这女孩弄伤了。
但随即她突然间又平静了下来。两眼仍直直望着狐狸,眼里却已没了之前的怨怒,而原本赤红的瞳孔此刻恢复了原先漆黑的颜色,只是眼球上充满了血,仿佛原先淤积在瞳孔里的血色一下子全都在眼球上化了开来。
与此同时,我看到有一团青灰色的东西自她天灵盖处浮了出来,在狐狸的掌心里极力扭动,却完全无法挣脱他手指的力道。
直至整个儿从那女孩头上被拔出,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死气沉沉地悬挂在狐狸掌心,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隐约可分辨出头和躯干,却又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形状。一遇到空气原本透明的身体便变得实在起来,很快令那对夫妻也看见了,他们一动不动呆在那儿看着,嘴唇微微抖动,眼里的泪水则突然像开了闸似的拼命朝下落。
直至听见地上那女孩自喉咙深处猛地吸入一口气,随后转了转眼睛哇地哭出声,他俩才如梦初醒般惊跪到地上。
想碰又不敢去碰那已然彻底苏醒了的女儿,只能呼呼地用力吸着气,一个劲地望着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仿佛怕一眨那孩子就会再次变回之前那昏迷的状态一般。
而神奇的是,那女孩一边哭,一边那张肿胀的脸竟一点点地消瘦了起来,不出片刻就恢复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虽然依旧苍白,呼吸却已是极其的顺畅了。这令两人登时又惊又喜,张大了嘴啊啊的也不知道胡乱说着什么,眼里的泪水一瞬掉得更凶。
这是什么……在狐狸因此而撇下他们朝我走近时,我不由看着他手里那团东西低声问他。
他笑笑,手指轻轻一收,那东西便散在空气里消失不见:跟那黄皮子差不多,也是念蛊,所幸他们没遇到张教授,否则又是枉费一条命。
这么说,她就是那第二十七个么……我下意识道。
他没回答。
伸手朝我一摆似是示意我同他一起离开,却随即被身后那对夫妻一把拉住,带着哭腔大声道:神仙!活神仙!!您就是再世的活菩萨啊!!
我见状不由朝狐狸身后避了避,因为那两人正跪在地上朝着狐狸一个劲地磕头,疯了似的。
所幸这样的雨夜四周没有一个路人,否则,真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
正这样想着,见狐狸眉头轻轻一蹙,嘴里低声不知说了句什么,随后回头朝那对夫妻冷声道:我也不是免费治的。
这是当然!大仙要多少酬劳,我们多少都给的!男人已然激动得忘乎所以,于是这样的话也轻易说得出口。
哦呀……狐狸见状嫣然一笑,挑挑手指在唇边轻吹了一口:老子的价你给不起。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那男人了呆。
随即脸色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安,他同他妻子互望了一眼,小心翼翼问:那,敢问大仙的酬劳是……
狐狸再次一笑,手轻轻指向他,在他目光因此而疑惑起来的时候,转而朝那女孩身上指了指:那两枚钱币给我吧,这东西太猛,小孩子受不起,不如送了我。
是是!闻言女人立即将钱币从女儿身上解下,恭恭敬敬送到狐狸手中。
狐狸收了,轻轻掂了把,再道:此后不要提到这次遭遇,若你俩还要确保她日后再不出状况,那么立刻带她回医院去。
是是是!听他这么说,两人立即不再多言,当即匆匆地带着已能起身自己行走的女儿快快地往医院方向过去,一路哭一路笑,很难令人描述得清的一种场面。
于是目送他们身影直至完全看不见,我方才深深吸了口气。再要望向一旁的狐狸,却见他已朝来时的路上走了很远,于是急忙跟上,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地跟了一阵,最后仍是有些按捺不住,便走近了扯扯他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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