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这片宅子的兴趣,已经有些年头了,不仅因为它闹鬼的传闻,还包括它的历史。这片老宅子有着段跟它年龄很匹配的历史,是不是,程小姐。
虽然突然间变天,我们还是决定出门继续寻找出路,因为陈金华的伤实在拖不得。人头和尸体依旧原样在客堂里摆着,没人敢去动它们,我都不晓得自己当时是怎么从那些人头上跨出去的,它们跟我离得是那么的近,近得都能看到发丝上的头皮屑。跟在我边上的mi晕倒了,梅兰尖叫着死活不肯过,沈东不得不挨个把她们背出去。
之后天气变得有些糟。太阳依旧当空照着,不过红得像只咸鸭蛋,天上没有一丝云,但天色很浑浊,并且响着雷。晴天霹雳,以前只听说过,现在亲耳听到了,觉得很邪。可是谁都没把那个邪字说出口,只是默不作声朝前走着,然后刘君培开始谈起了他的剧本。
听刘君培那么问,程舫没作声,只当没听见似的。于是刘君培接着道:但是决定把它搬上银幕,却还是从一年前开始,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百年老宅闹鬼,清朝僵尸,这种片子已经拍得不能再拍,都拍滥了。虽然说这种题材从一定意义上来讲仍然是比较吸引人的,可是我不敢冒险。事实上很多跟我差不多运气的编剧都不敢轻易冒这种险,这类电影,拍成功了,可以让你一夜声价千万,搞砸了,那就直接跌进三流鬼片编辑的行列,那可算是一种……
关乎尊严问题。边上靳雨泽插了一句,刘君培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笑笑:没错,关乎尊严问题。直到一年前,我在伦敦无意中看到了本一个老外关于它的传记,我才发觉,其实这片看上去跟地安门石桥,恭王府之类以传说吸引游客的地儿差不多的老宅,它好象还藏着某些尚未被人开发出来的料。
老外?听到这里,程舫皱了皱眉突然开口:你是说……《醇亲王府传》?
对,就是这名字。一边回答一边朝她轻扫了眼:我想你应该看过的。
看过,低低一声嗤笑,她道:怎么现在国外还有卖么?写得蛮神神道道的,不过大都是些翻翻老帐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几张老照片。程舫有些不以为然。
你看的是哪版。刘君培问。
这问题把程舫问得微微一愣:哪版……记不太清了。应该是80版的吧。
呵,□后的。
□前的版本早就没了,如果你指的是那部英文版。
就是那版。最原始的,1948年英国人约翰·金在伦敦首印的那个版本。
话音落,程舫挑了挑眉,但没做声。只眼里的兴趣却是显见的,甚至放慢了脚步,慢慢移到刘君培的身边。
那版本我听说过,但没见过。回过头沈东插了一句:英文版和中文版有很大区别么?
约翰·金是周家老太爷的朋友,听说是个记者,我听周铭说起过他。再次开口,程舫朝刘君培看了看:还有那本书,那本书首印销量并不好,那阵子比较受老外欢迎的是《中国古代房内考》。
刘君培冲她笑笑:原来程小姐对这也有点研究。
程舫的脸微微一红。
英国人嗜好古董,就算是曾经颠桌底的东西,只要有了点岁数,都可能被他们当宝贝似的收藏起来,然后在那种布置得挺有档次的小店里摆给别人参观。
这么说,你能找到那个版本还确实挺不容易。那么说说,48版的传记都写了些啥,是中文版里头没的。
很多,比如,周老太爷的死。
这话一出程舫再次抬头望向他:老太爷是病死的,那个英国人在书里写得很明白。
80版的?
不论哪个版。周家对于这点应该不会比你更不清楚。
刘君培的目光闪了闪,没吭声。
不是么。程舫追问了一句,目光盯着那个男人的眼睛。
我建议你能把那本书找来好好看看,程小姐。半晌刘君培答。一边又摘下眼镜开始擦了起来,似乎他的眼镜总也擦不干净:没准看了,你也会它产生兴趣。
我对拍电影没一点兴趣。
呵……那里提了,老太爷的死……似乎和这宅子有关。
突兀话锋一转,程舫脸色沉了沉:怎么个有关。
程小姐知道木头小人么。
这话一出我跟程舫都不约而同看向了他。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木头小人这四个字。而程舫,她只是看上去有点疑惑。
什么木头小人。然后听见她问。
或者,叫它翡翠小人更合适些,翡翠小人。
翡翠小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刘君培慢慢说出这四个字后,程舫眼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稍纵即逝:什么翡翠小人。
程小姐没听说过?
难道我应该听说过?
这样……嘴唇微微抿了抿,似乎在琢磨着什么,片刻刘君培朝程舫走近了一步,压低声用那种离得并不太远的我费半天劲勉强才能听清楚字眼的音调对她道: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周老爷子的病怎么得的?
这话一出程舫的脸色骤变,脚步一顿指着他厉声道:姓刘的!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冷笑,程舫朝前快走了几步,像是不再耐烦同这男人的交谈:这是**,姓刘的,你对周家的事好奇过了头了!
抱歉。没追过去,刘君培只是望着她的背影轻轻说了句,并不怎么诚恳的道歉。突然之间他将目光霍地转向了我,在我盯着他看的时候,然后将眼镜推上鼻梁,转身径自朝我走了过来:能不能跟我说说它,小妹。
边说边把手伸向我手腕上的链子,这动作让我吃了一惊。一时忘了避开,所幸边上林绢反应快,一把将我拖到她身后,冲着那个卤莽无理的男人猛一甩手:喂!你干吗?!
这一叫惹得所有人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刘君培的身上,这让他脸色一时尴尬了起来,轻轻咳嗽一声,他收回自己的手:我……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好奇有你这样的吗?!
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
没注意??你老盯着她偷看那也叫没注意??话一出口边上王南扑的下笑出了声。然后意识到气氛不对,又尴尬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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