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温度很低,从豁口处不断有冷气刮进来;几个一协的士兵围在火堆旁取暖,尽管大帅已经将棉衣尽数发放到每一个士兵的手里,但是这寒冷的天气中,他们还是不愿离开这暖和的火焰。这个时节的河南,百姓们应该是蜷缩在热炕头里。可这年头,大多流落在外的难民群在这冰冷的天气中,也只有冻死在外面。
随着清军断断续续组织的进攻,虽然一直未曾攻上棱堡,但堡墙外的壕沟已经进行了接连三次的肉搏。虽然在堡墙和棱堡的火力下清军留下无数尸首,最后溃退。但是相对的,壕沟内的士兵伤员也激增。在一个月前,同样的大雨中,杨越终于下令放弃壕沟,全力坚守棱堡。
之后雨停,清军发动几次大规模的进攻,大帅将大炮和火枪带上棱堡,弓箭手排满堡墙,在交叉的火力中,清军的这几次都被轻而易举地打溃。随之而来的,是清军漫长的寂静。清军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发起进攻了,士兵都已快忘掉他们的存在,现如今,仿佛清军打定了主意要困死他们似的。
“谷班长,不要老站那里了,要是冷出毛病就麻烦了。”一个士兵瞧见谷满仓的背影,连忙劝道。
另个士兵开玩笑到:“班长人家是故意的,他想去救护营嘞。”
说完,其他士兵哄然大笑,谷满仓也笑着走回来。在棱堡内成立的救护营一经建立,立刻就成了士兵们饭后的谈资。全是女兵的营,对于他们来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他们却十分受用。有些士兵受伤的同时甚至会暗自庆幸,因为他们不会再被五大三粗的汉子照顾,而是细心温柔的女孩子。
随着这几个月的时间,救护营的女兵也都摸到些门道,但与此同时,她们也将照顾更多的伤员。
谷满仓伸出冻得惨白手掌,在火边烘烤着。一旁的士兵充满了憧憬地笑着:“也不知那女孩可有婚娶,要是没有,等回了天京,领到饷银我就去提亲。”
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兄弟,其他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经常念叨的那个医护营女孩长什么样。当即就有人笑说:“那女子那么清秀,能看上你不?”
“哪不能了?!”士兵瞪眼道:“那天去食堂的时候,她都对我笑了!”
“那得说清楚,是什么笑?”他人逼问。
“嗯,很羞涩地那种。。”说着他也不好意思起来,仿佛又想到了心中的那个她。军中令严,他们想要在这里发展关系,就连军纪官那关都过不了。但是要是回到天京,他就大可以请假去提亲,对此,杨越所规定的的营规没有任何限制。
看着这个小兄弟在烟火中被印得火红的脸,谷满仓笑了,他说:“到时候成亲记得叫我。”
“还有我。”
“我也去。”
“嗯。”他看着自己的战友,重重地点头承诺。
另一座棱堡,几名近卫守卫在入口处。内部,杨越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清军在河对岸修建所修建的塔楼营寨。
石信天和周博文陪伴在他左右,周博文同样望着河对岸的那个塔楼:“那个鲍秀才费心费力在河对岸修建这么一个防御工事,他是想做什么?”
“大概是想拦住我们去北岸吧。”石信天嘲笑到。
杨越将手放下,这个塔楼营寨真正能够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如果他们乘船沿河而下,那营寨一是打不着二是拦不住。只有乘船进攻北岸的时候,这个营帐才能发挥一定作用,但是他们闲得没事,怎么会去北岸?
杨越问:“鲍予官那里的工作怎么样了。”
原本鲍予官承诺的一月启程,但是随着六千难民的加入,工作量整整变成了三倍。已经三个月了,修船队不分昼夜,但是越到后面,要修补的船只就是比前者破坏得更惨的,也就是说更麻烦。
周博文略一思索便答道:“现如今已经完成大半,相信再过几rì就可以起启程了。”
“完成了多少?能载多少人?”杨越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冷冷问到。
看着杨越坚决的眼神,周博文叹了口气:“如果挤一点,一艘船我们可以上七十人。现在修补完成的已经九十多艘了。”
鲍予官的这些船,基本上尽是商船这种中型船只,七十人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多,就算不会沉没,但是内部连船夫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杨越点头,按照这么下去,最多还有半个月,说不定还能赶在chūn节前夕上船。他对周博文说:“留在这里的百姓,他们都是相信我们的,所以修建堡垒的时候他们才吃苦耐劳没有怨言。务必要保证每一个人都能上船,否则拿你是问。”
周博文单膝跪下:“卑职明白。”
。。。
清军大营,同样在大雨的覆盖之下,除了寒冷的天气之外,更加增添了萧瑟凄凉的气氛。大棚内,数不尽的士兵杂乱地躺在地上,哀声一片,几个被抓来的郎中正挨个的巡视着。这么冷的天,他们却只过了两三件单衣,几个人挤在薄薄的一床被子里蜷缩着。
随着清军的一次次进攻,杨越下的套也越发的明显。鲍史唐好不容易聚集在麾下的九千清军,如今死在棱堡下两千余人,伤员近三千人,这阵子的逃兵加起来也有七八百人。他整个大营,除去驻守部队,能派去进攻的,不足三千。
这也是他这么久都未曾发动进攻的原因之一,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破坏了壕沟,但是随之出现在眼前的棱堡却让清军尝到了什么叫做箭如雨下、火炮齐鸣。超过半数的伤亡,都是在最后的进攻棱堡的那两次。
现在鲍史唐甚至觉得,要是传出消息要进攻,这整个大营都将要哗变!对于逃离了鲍家的他来说,他很清楚这将意味这什么。因为在这些rì子里,这种梦他不止做过一遍,每一次都让他万念俱灰、身心疲惫。
“大人,我得到消息,托明阿那个匹夫的所铸造的巨炮已经快要完工了。”
大帐内,刚刚回来的幕僚迫不及待地说道,被雨水打湿的小腿证明他这一路十分的焦急。因为他们几人的官途,现如今都和鲍史唐紧紧的连在一起。
听见这个消息,鲍史唐连忙站起来满怀期待地问:“那炮如何?”
“很大!听说炮弹都要三四个壮汉才能装入炮口。”幕僚伸长了胳膊形容着自己所见。
随着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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