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七个!胳膊全部伸出来!”石信天皱着眉头叫到。
谷满仓连忙和其他人一起伸出胳膊,脑袋里不知道他们半夜过来卖的什么药。只见啪的一下石信天拿着一个木头印章挨个在他们胳膊上按了一下,一个红sè的标记就在他们胳膊上留下了。然后他低头在一本册子上画了圈。
“一个jǐng告,还差四个jǐng告就强制剔出新营。”石信天看了他么一眼说。
“凭什么?我们又没有犯错!”
“集合未到这不是错吗?”
“可是根本就没人给我们说半夜还要集合呀!”
“敌人晚上袭营的时候会给你提前说吗?赶快起来列队!准备热身!”石信天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谷满仓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印记,默默地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发现外面已经集合了大半的人了。他们大多也衣衫不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嘀咕。
很快谷满仓发现这只是个开始,黑sè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弯月像把匕首悬在众人的头顶,街道上冷风呼啸而过。士兵们集体打了个哆嗦,瞬间没了困意。他抬头看在前面带队那个瘦小的肩膀,抑制住心中的不满,迈着整齐的步伐跟在他后边。
行进了一段到了城墙,谷满仓满心以为石队长会命令全体向后转,这热身也就告一段落。可是没想到他和城头的守军说了些什么,城门就打开了一道三个人齐肩大小的口子。石信天命令:“出城门!”队伍在石队长的屁股后边跑出了武昌城。城头守军被火堆印得火红的脸庞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这群人,交头接耳的和周围的人讨论着。
出了城,石信天并没有让他们离开城墙多远,只是一小段距离后。他让一个高大的士兵扛着太平军的旗帜,然后让大家整好队。他看着众人大声叫道:“把发给你们的火铳拿在手里,清军离我们并不远,做好随时装弹shè击的准备!”
谷满仓一惊,有人害怕的问:“我们这是要去进攻清军的大营吗?”
“不。”石信天摇了摇头“只是今天的耐力训练而已,刚才只是提醒你们可能的危险而已。现在你们保持队形不变,围着城墙开始跑!旗手不用拿铳,但是必须把旗举高,不要让城头的兄弟们认为我们是清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家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悬起来。在这武昌城墙外,危险将他们夹在中间。谷满仓左看看右看看,只听见石信天一声命令,队伍在他和旗手的带领下开始了不快不慢的负重跑。
然后谷满仓没有想到,这一跑就是整整三圈。硕大武昌省城上百万人口。一圈就已经能让人筋疲力竭,而在三圈之后谷满仓只感觉到眼前昏花,喉咙深处有股甘甜,脚下打飘。他艰难的迈着步子,一边看向并肩的兄弟,发现他半眯着眼,在寒冷的风中汗如雨下。
“停!”
“大人为你们安排的早饭到了,自己去取!”石信天说完就扑地坐在地上。
他身后的人听到命令后也纷纷张开四肢倒在地上,全然不顾城墙上守兵嘲笑的目光。
“满仓,走我们去取早饭,饿死了。”有人拉了拉谷满仓的胳膊,他摇摇头:“你去吧,我在休息会。”
那人便没有再说,只过了一会谷满仓就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也是空空如也。坐起来一看,那人端着的是碗绿sè的粥,热气腾腾的,几个黑sè疙瘩在表面漂浮着,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还不快去!肉疙瘩粥还有俩馍馍呢!”那人催道。
谷满仓闻言,马上一骨碌爬起来朝着那辆小车跑过去。
。。。
时间正值一八五三年的chūn节,这一天,是太平天国葵好三年正月初五,咸丰三年正月初二,人们还沉浸在chūn节的喜庆之中。
武昌城内布政使署内,盛宴已经结束,几位王已经在众人的拥护下回到自己的大宅里,布政使署内只剩下一群士兵正在收拾着碗筷和残羹剩菜。在安静的书房内,杨越和林凤祥并肩站在一起,杨秀清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刚才的酒让他的脸上有些红润,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点也没有醉意。
“杨越。”他唤道。
“卑职在。”
“前些rì子我就耳闻你的人每天早上都需要城头守军例行开门,然后再城外训练整天,但是我没放在心上。你的训练方法独树一帜,只要不闹太大,我就不会自己不认同就否认你的方法。”
“谢东王体谅。”杨越低头道。
杨秀清看着他,话锋一转:“可是最近底下闹得沸沸扬扬,说你的人在训练期间火铳声不断,城西百姓听着火铳声整rì担惊受怕,这你如何解释。”
“请殿下原谅,卑职正在训练士兵们正常开火下的jīng准与装弹速度,让他们熟悉他们手中的武器,以及发shè出去的弹丸。”
“全军上下都知道,我们火药并不富足,你要训练也必须得有节制。”杨秀清摇头道。
“卑职认为,对于我军来说。士兵在平rì缺少的训练将在战场上以人命来填补,我希望他们能活下去,rì后能为东王锻造一支百战之师。”
林凤祥插话,道:“殿下明见,卑职去他营中的确见那些士兵对火铳的控制已经比我们部分老兵还要熟练。一些有天赋的士兵甚至已经能两百米外十铳,平均每铳达到八环的命中率。”
“什么是八环?”杨秀清眉头一挑问他。
“是杨统制发明的一种打靶计数的方法,木耙被分成十圈,中间的一点为十环外面的一圈为九环,以此推算。”
“噢!”杨秀清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而上下打量着杨越,笑说:“你小子总是有些鬼主意。”
“请东王成全。”杨越低声道。
杨秀清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要练就练吧,反正也没有几rì的时间了。”
“后天,我们给咸丰送一份大礼,举国杀向南京。翼王石达开到时候领军先锋,杨越和和我一起,坐船随主力大军从长江东行压进,林凤祥你随翼王麾下做先锋。”
杨越和林凤祥沉声道:“卑职明白。”
。。。
长江的另一端,大清帝国长江下游的核心城市——南京,正在欢庆的气氛中度过这个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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