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而汹涌澎湃。
秦显文也听得面泛红潮。
老夫一生,为人孤傲,故友却是唯一令老夫真心佩服之人。老夫执著于眼前,困于得失,而故友却能肆意收放,气吞山河,老夫从来就没有过能将人生如此挥洒的人物。只可惜啊,
墨方忽的一声长叹,面上的表情变得哀伤而沉痛,只可惜啊,在老夫看来,故友自认看穿了世人,却独独没有看穿他自己。
为什么?凤翎问。
墨方拈须笑笑,故友以为他看透世间,能活得自在飞扬,却终生为情所困,最终才会落得个晚景凄凉、灰飞烟灭的下场。故友的情,一是为艳绝天下的仲夷公主,一是为他视若手足的大吕先皇。
他与先皇盟誓,要助先皇成就霸业,却又不忍公主背负国破家亡的桎梏,一边想出世,一边又不得不入世,
墨方苦笑着冲凤翎依次伸出双手,左手、右手,取左必舍右,取右必舍左,丫头,换作是你,如何抉择?
凤翎不会回答。
情与义,是将隋风逼得透不过来的枷锁。
外公对外婆的情,单从娘的只字片语中便可窥得一二;而他对大吕先皇的义,当也不逊于此情,才会让他陷在情义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墨方收回手,笑道,老夫能说的,也只这么多了。故友当年将大吕二万雄兵遗于坝上,携公主私逃,老夫只收到过他一封信,信上只说,他寻到了解决之道,借老夫墨剑一用。老夫应承,不久后他归还墨剑,逼老夫背下那不知所以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啥啥的,还嘱我永不能忘。
此后,老夫便再没听过他的消息,直到十三年前,老夫收到他的飞鸽传书,托老夫替他保管锦囊,说若是听到边城大捷,让我速来京城,寻其孙交托锦囊。
墨方的话就此打住,一双精若鹰隼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凤翎。
其孙,便是指的显文与凤翎。
直到这一刻,凤翎此前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
他们确实是隋风在世上的血脉!
墨方站起身来,掸掸衣袖,如释重负一般的长舒口气,老夫啊,总算功成身退,能睡个安稳觉了。
墨方边说,忽然冲凤翎、显文挥手挤眼,露出一个顽皮的表情,那么,丫头小子,拜啊!
拜?
凤翎露出一丝不解,不等她问,墨方己然失笑,这是故友最喜欢的告别方式,他总说,来吧,挥挥手说拜拜啊……
墨方再次挥手,笑道,再见。
墨方说完,走至床前往常欢身上戳几下,不待常欢睁眼,他己经至窗前冲凤翎显文挥挥手,一跃而下,常欢跳起来追到窗前的时候,早己不见了墨方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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