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亲人可牵挂的,只待伤愈,就把这当成自个家了,决不见外。聊了一阵后,赛华陀让家人将皇帝亲赐的横匾挂在了堂内,率家小仆人跪了一地,拜了三拜,随即搂过天啸指指横匾充满喜悦地说:“没想到俺家啸儿的干爹,竟然会是当今圣上,小民们的万岁爷,这实为李姓之福也。”老太太将天啸抱在手上,家人团团围着,欢喜地瞧着当今万岁爷的干儿子,都说秀贞是前世修福撞了鸿运,旺祖还成了小将军,那她不rì必将母随子贵入京城,住豪宅,穿金戴银,侍女成群,享不尽的天福。
钟磊始终担忧着昨夜三更那几个摸宅窥视之人,心想必是光明顶那些正邪两道的人物,现在已知自己并未死去,寻得线索前来袭杀,恰好让慕容飞给撞见了,这才没有得逞。但这三人回去后,必然会邀上更多好手前来闯庄,那庄主全家人也就危也。想到这些,他就对迎chūn说:“姑娘,昨夜之事你也清楚,想那三人必然不会善罢干休,也许此时正在调集帮手。总之,肯定还会再来李家庄找我。老太太是位慈祥之人,老太公又是位难得的好人,到时必然将我躲藏,那就危也。”迎chūn听了一愣,不解地问:“钟老爷,危从何来?”钟磊叹道:“若那些恶人找不着我,必会大开杀戒,那我岂不牵累了大家。”迎chūn听了这才明白,焦急地问:“钟老爷,那咋办?”钟磊又是一声叹息,说:“所以,我想暂且离开这里,待病愈后再回来,免得牵累了庄主全家人
。我留下一书信,待那些恶人寻来时,可让老太太将书信交给那些恶人便是。那些恶人看了我的书信,也就不会迁怒于旁人,你看怎样?”迎chūn虽是个丫环,但行事谨慎,为人和善,还有几分胆量,此时听了这些话,想想也有些道理,便点头说:“钟老爷,这想法是好,只是你这身体到了外面,万一遇上强人或仇家,怕有xìng命之忧,到时咋办?”钟磊笑笑说:“我已死过一回,还怕啥。只要不牵累了庄主一家,即便死了,那此死也值。”见他去意已定,迎chūn便说:“那好,你就上俺家躲上几rì再作打算。好在俺家也不远,就在七里坡镇上,家里除了俺爹之外,再无他人。只是俺家穷得很,没啥给你吃的,你可不能说俺不心疼你啊。”商议了一阵后,迎chūn找来纸笔砚墨,钟磊这样写道:“无敌魔君,东方烈,百毒魔王,三眼怪道,千手观音,你们要杀的人是钟某,这与李庄主百姓无关,请别为难他们。
而对过去之事,钟某已有所悔悟,便想从此退隐山林不问江湖事。如尔等非要取钟某xìng命,以泄愤怒,那十年后清明再上黄山光明顶,到时任由尔等处置,决不还手。”写罢,将信给了迎chūn说:“此信先不急于给老太太,不然老太太看了后,必然不肯放我走。你可将信先给一个丫环,待我俩走后,再交给老太太。”迎chūn自然明白钟磊意思,笑说了一句:“俺也不是笨女人。”说罢出屋,钟磊从床头下取了自己的几张银票,三锭大银,两锭小银,还有一些碎银放入怀里,想着到了迎chūn家里要用。眨眼功夫,迎chūn回来,手上拿了一顶竹笠给钟磊戴上,还往下压了压,有意遮住他的脸。随后搀扶钟磊出屋,也不敢走正门,只怕让人撞上走不脱,就由后院小门出了庄主家。他俩沿着小巷的青石板到了庄门口,唤门楼上庄民放下吊桥匆忙离庄,往七里坡而去。
且说三里路程,钟磊却化费了整整两个时辰,这才到迎chūn家。迎chūn家在镇北首,也就四间土瓦房,一人来高的土墙已塌了不少。院内栽有二三十棵枝繁的老桑树,此时树上正苞嫩芽,嫩叶在微风中抖动。桑树下种了三四垅疏菜,绿油油的很有长势,家里也没甚么家禽和牲畜。那四间土瓦房,一间是迎chūn闰房,一间她爹住,一间柴房里养着好几张竹帘的幼蚕,另一间便是堆着柴火的厨房了。迎chūn的闰房除了床铺桌椅,似乎再也看不到象样的家什,想想也够穷的。“钟老爷,你先在床上躺着,俺去张罗午饭。”迎chūn整理一下自己的床铺,扶钟磊小心上床歇息。恰在这时,屋外响起个苍老的声音:“谁家孩子这般顽皮,小心从树上掉下,快快下来。”迎chūn一听是父亲的声音,便对钟磊说了句:“那是俺爹。”便转身出了屋子,见父亲驼着背,正从桑树上抱下一孩子来,便亲热地唤了一声“爹”后,却发现父亲手上那个孩子竟然会是天啸,这才想起刚才出庄时,门楼上那个庄民问的一句话:“你们带孩子上镇啊。”当时急着离去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必是天啸贪玩,尾随他俩一路到了这里。“爹,这是俺东家的孩子。”迎chūn从父亲手中抱过天啸放在地上,拍拍他的小屁股说:“啸少爷,快进屋去。”天啸走后,迎chūn扶父亲在屋檐下一破竹椅上坐下问:“爹,你去哪了呀?”这老头也是个可怜人,家父原本是茶商,在外也有好几个商铺,母亲又是个贤惠人,这家自然兴旺。谁料他五岁那年,父母双亡,一份大产业和整个家,全让几个狠心的叔伯给占了去,还将他赶出了家。
一个少爷从此靠乞讨混rì子,直到了三十来岁才娶了个穷人家的女儿,由一帮乞丐朋友相助,在荒地里盖了这四间土房,从此也就立家有了老婆。可这rì子刚有些起sè,不料老婆生下迎chūn后便大出血死了。为养活女儿,他起早贪黑地四处接重活脏活干,吃尽千辛万苦,终将女儿拉扯到了十二岁,可左手残了,背也驼了,外出帮工再也没有东家要他了。为了能让女儿有条活路,他这才托人将女儿送进了赛华陀家的大宅里,因女儿长得清秀,人又伶俐,进李府就成了老太太的贴身丫环,每年还能往家捎回十二两银子。这时间一晃,迎chūn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年关回家让镇上江南绸布铺的掌柜给瞧上了,便托媒婆上门来提亲,硬说要娶迎chūn做小妾。他听了自然死活不干,这事也就搁下了。谁料今rì大清早,忽然来了两条大汉,硬是将章乞儿从床上拖起,架到了江南绸布铺,掌柜见了便说他偷了铺上一匹布,还要送他去见官,蹲大狱。他是个老实人,自然死不承认做过这等事,结果让大汉猛揍了一顿,还逼着他在女儿的卖身契上按上了手印。江南绸布铺的掌柜说了,让他三rì内叫回女儿,第四rì便来迎亲,这才放他回家来。]
“爹,俺不怕。俺带你见个人。”迎chūn心里有气,带着父亲进屋,见钟磊坐在被窝里在逗天啸玩,便将父亲今rì的遭遇说了一遍。“恶人。”钟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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