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断断续续涌出来的鲜血,究竟是谁放的剑?!
她转头,向剑飞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金子举着弓箭再次对准他。她一转身,用身子护住了兔爷。不!谁也不能伤了她的兔爷!谁也不能!!!
“兔爷!”
孔翠尖叫着从金军中跑出来。双膝跪在他们身前,满面泪痕。她搭上了兔爷的脉搏,颤抖着垂下了手。她无能为力,这不是单纯的剑伤,剑上涂着的正是还魂散!
都是她的错!来边境的一路上,她听说爰夫已经被金子封了王妃,她只是想让爰夫一直留在边境再也不要回去。这样兔爷就会只陪着她一人,不会再夜夜坐在床边等这天亮去找爰夫,不会再吃土豆的醋,不会再拒绝她……
看到兔爷如此,她恨死了自己。是她的私心害死了兔爷也害了爰夫,她不应该支开岩石和兵卫,不该向宓洛报信说兔爷要去救她,她只是不想让兔爷救出爰夫,想让宓洛阻拦住他们。没想到宓洛知道兔爷的厉害,蛊惑金子下了狠手。
大旱三月的边塞突然下起雨来,起初只是朦朦胧胧的小雨,转瞬间雷霆震震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身上,浇灭了熊熊的火把。
“爰夫……别哭……我没事……”
兔爷拔出了胸口的剑,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伸手抹去了爰夫脸上的泪水。
“我,能化身chéng rén形这一千多天陪着你,已经足够了。你为了我去太行山的事,我也知道。别难过,我没白活这一千年,只是以后我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
“不!兔爷,我,你得活着,我,我怎么救你?月娘说我的血,我的血能救她xìng命……”她低头一口咬在自己手上,鲜血满溢在口腔中。颤抖着递过鲜血淋淋的手,放到兔爷嘴旁,带着哭腔说:“你,你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快!你快喝啊……”
“爰夫!你在做什么!若是沾染了还魂散,连你也活不了了啊!”孔翠见她疾病乱投医,连忙伸手阻拦。
兔爷伸手握住她手腕,拦了下来。她手上被咬出的伤口涌出的鲜血顺着他的手留下来,血sè逐渐被瓢泼的大雨冲刷如图。爰夫受了相当大的刺激,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胸口,怕他心跳随时停止……
“师傅!”
虎娃抱着胡萝卜从人群中滚了出来,惊慌中胡萝卜散落了一地。他师傅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浑身是血?姐姐身上为什么也都是血?
“小子,你过来,”兔爷冲虎娃招手示意,待虎娃走进,一把拽住他后脑的鬓发,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叫我一声师傅,我死之前也留些有用的东西给你。不过你记住,这力量只能用来防身不可用来滥杀无辜,只能用来保护巫族嫡女和巫族族人不能用来利己私用,否则,你会同这力量一起灰飞烟灭,听明白了吗?”
“师傅的意思是只让我保护姐姐吗?”
“是,只保护姐姐就行了。”
虎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师傅眼睛红红的,感觉自己的眼睛也热了起来,有一股力量顺着眼睛用尽身体,最后汇聚在丹田。
兔爷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头,他可以放心的离开了。现在爰夫身体虚弱至此,他不能再把功力传给她,这会给她增加不必要的负担,还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而孔翠又,他看得清楚孔翠是从地方队伍中跑出来的,她怕是……
还好有这么个虎娃,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虎娃怕是巫族族人后裔,刚刚传功力给他的时候愈发觉得他是的练武的好苗子,得了他八成的功力,虽暂且还杀不了人,可足够让敌人暂时不反攻。以后只要他在爰夫身边,就没什么人能轻易伤她了。是啊,他走了,必是魂飞魄散的结果,能够最后为她留下替他守护她的人,他已无牵挂。
他最后亲了亲她冰凉的额头,以人的身份活着,爱着她,即便最后还是不能成为人,他已完成了心愿。
为她而死,是他最不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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