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强率军西进的途中,郑州刺史牟祁连赶着来投降,耿强表示自己军命在身不便进城受降,牟祁连拦住不放,无奈只得在郊外筑土台受降。牟祁连交割了刺史大印后,带着家眷回襄阳老家去了。耿强分兵五十人占领郑州,派人知会李熙派兵接管。李熙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遣马军营何人龙率八十骑前往侦察,果然见到一座空城。
李熙即命李四去将牟祁连追回,牟祁连十分不满,言道:“城我已交割,印信也拱手相让,你还要我做什么?”李熙微笑道:“先生明大势,不恋栈,有古君子之风。今方逢乱世,先生如此大才归隐乡林岂非可惜?”不顾牟祁连推辞,奏请为曹州刺史。
宋叔夜与杨元吉鏖战月余,攻占许州,杀杨元吉满门。闻郑州兵少,遂驱使忠武降军万人往夺,近城十八里,城中jīng骑尽出,势如奔雷,忠武败军毫无斗志,见势不妙,发一声喊,顿时溃散,被武宁军jīng骑连冲三阵,死伤过半。
宋叔夜闻前方兵败,不忧反喜,言道:“正愁没有粮食喂养,借刀杀了也好。”
事后,李熙收忠武溃军两千人,编为忠武营,约以军法,教以忠义,以忠武旧将统领,屯于滑州之南。当rì李熙与宋叔夜达成协议,宋叔夜归还所占宿州各县,借道给李熙方便其攻打曹州,李熙则承诺不落井下石,不趁宋叔夜主力外出,在背后捅刀子。
前一个协议刚刚结束,宋叔夜就挥兵打郑州,李熙抓住这个口舌,尽发武宁军jīng锐攻打宣武军治所汴州。夺取汴州,则洛阳以东,黄河之南再无敌手。若不能成功,给宋叔夜一个教训也好,令其知道武宁军不好招惹,不敢随意犯境。
宋叔夜却怀着另一番心思,早在夺取陈、许二州后,他便将目光盯向了蔡州。汴州虽好,却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李熙取郑滑二州后,对汴州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守御更加困难。宋叔夜决心放弃汴州,集中主力南下夺取蔡州,占据蔡、光、申三州后,以蔡州为根基,北以陈、许为门户,东有颍州为屏障,南有光、申二州作藩篱,西面则是高山大岭,如此一块风水宝地,进可争中原,退可保存实力,容易成就一番霸业。
故而在夺占陈、许二州后,宋叔夜即刻率军南下去夺蔡州。不过汴州他也不可能轻易丢给李熙,令麾下大将宋涛坚守不弃,慢慢地消耗武宁军的实力。
蔡州兵号称天下之雄,不过现今的统帅却难称良将,节度使刘栖楚擅长拍马逢迎,正如蔡州兵擅于疆场称雄一样。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蔡州兵以骁勇善战换来的好名声因为主帅的无能而丧失殆尽,被人肆意嘲弄。他们终于厌弃了旧帅。
宋叔夜也是在一个雪夜突然出现在蔡州城下的。牙城内刘栖楚拥美姬看歌舞,忽然大门被人推开,门外雪花正飘,梅花正白。刘栖楚喝问左右谁无故开门,左右战战兢兢不敢应,刘栖楚情知有变,奔后堂,取宝剑,手刚伸出,有羽箭擦着脸颊而过,正shè中的他的手背,将他的手钉在了墙上。
刘栖楚大呼饶命,想下跪告饶,手被羽箭钉在墙上动弹不得,一时颇为狼狈。宋叔夜身着铁甲上堂,盘膝而坐,令歌舞勿停,音乐继续,与诸将同饮共食。
刘栖楚面壁一夜,侥幸逃得一条xìng命。二rì,宋叔夜赏还了他的妻子,勒令其立即离开蔡州,折箭发誓若在见到他,立即斩首。
刘栖楚换上破旧的羊皮袄,背着包袱,捂着右手,带着妻儿凄凄苦苦地离开了蔡州。
宋叔夜占据蔡州一城十二县后,遣使向李熙媾和,答应放弃汴州,割宋、亳两州四县给李熙,相约不再互相攻伐,相约效忠天子,相约共同防御大宋国。
宝历元年除夕的钟声在一片横扫中原大地的暴风雪中敲响了。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郭瑗给李熙生了一个女儿,出生时六斤不到,人长的黑瘦黑瘦,面容丑陋,郭瑗给她取名丑奴。
虽然是个丑丫头,却也惹来了各方嫉恨的目光,郭瑗用事实证明,某些人不能为李家添璋增瓦完全是自身原因,再怨天尤人就是个笑话了。
新年元旦,天子下诏改元大和。
正月十五,刘稹兵败长安城下,六万大军溃散,其本人亦死于乱军之中。当年石雄的预言没有错,河东帅终究是被他自己豢养的大蜘蛛给咬死了。
羽翼已丰的刘晃不再理会刘家的眼sè,做天子重臣的荣耀,让他麾下的那些老刘家将们在接到刘稹的书信后纷纷上交大汉天子,大汉天子重赏群臣,与众人相约共享富贵。刘稹吃亏就吃在太过自信上,也许是这些年一路走的太顺,磨钝了他敏锐的判断力。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四镇节度使,当今天下最有实力的人,竟然还天真地相信世上尚有“忠信”二字。
刘晃,这个他曾经最宠爱的“胡儿将”都会背叛他,陷他于千夫所指的尴尬境地,为何别人就不能背叛他?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培植起来的忠贞义气,在刘晃凌空画下的一块块大饼面前变得一钱不值。
刘稹一死,刘驾宣布接管父亲的所有遗产,同时也背上了失长安的罪责,河东若不能收复长安,平定刘晃叛乱,就失去了称雄天下的资格。刘驾为此深感苦恼。
他派了一个使臣到徐州与李熙相约称帝,李熙把使者捆送洛阳以证清白。刘驾派去幽州的使者则被朱克融割掉耳朵和鼻子,剁去五指和半只脚后钉在木架上,挂在城头示众。使者失血过多而死,北风凛冽,尸体迅速被风干成干肉,进城的百姓都能看到,怵目惊心。
李熙是在台城议事时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言。
最后一次参加会议的李寰却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我敢打赌,朱大帅处置这使者时一定没睡醒,否则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宋煮不怀好意地问:“你说这话算是什么意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杀使者以白心迹,有何不妥,你怎说他是鲁莽呢。”
李寰嬉笑道:“宋参谋不怀好心,想诱我失言,挨大帅责罚。”
众人皆笑,李熙起身道:“既然知道,就把嘴巴闭紧点,免得挨了板子喊冤。”议事结束,众人各回各位,李熙叫住李寰,未等开口,李寰便说:“这有什么,做郑州刺史足见大帅对我的信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李熙道:“这话听着漂亮,可我怎么闻到里面有股子怨气呢。”李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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