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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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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十年一觉扬州梦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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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言独上青楼,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

    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好,好,绝妙好词。”一词颂毕,四周掌声雷动,峨冠博带的名士,风流倜傥的士子,混吃混喝的清客贤士纷纷称赞。连少年老成,才学横溢的杜牧闻听了李熙的“新作”,也忍不住蹙眉凝思,脑袋却是点点晃晃,手中的折扇拍拍打打,对李熙的“才学”显然十分折服。

    在一片赞美声中,李熙起身,面带谦和的微红,向喝的熏熏然、东倒西歪的扬州清流名士们环揖答礼,口中说道:“见笑了,在下才疏学浅,做不了诗,只会胡诌几句长短句,不登大雅之堂,见笑了,见笑了。”

    扬州名士海青山摇头晃脑批道:“茂华兄这么说就谦虚过头了,都是会做诗的人,高下美丑一品便知,何须谦虚?”

    “茂华”是李熙新取的表字,为的是跟扬州才子名士交往时能有个像样的称呼。

    裴度闻之李熙到扬州,托辞巡视军务,避而不见,将他独自扔在驿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晾着他,想让他知难而退。李熙一面当着来迎接他的官员抱怨说裴中立架子不像话,一面却安安心心地驻扎了下来,他嫌驿馆提供的宅院太小,自己在节度使府旁边赁了座宅院,从船上卸了八十多口箱子过来,把新宅布置得jīng简适宜,应手之物触手可得,又忙着招聘厨子和佣工,竟是做好了在扬州扎根的准备。

    裴度闻报吃惊非小,一个不慎捻断了两根胡须,心疼了半天。最后指示:“不必管他,看他能玩什么花招。”

    裴度说不管李熙,是不让部属限制他的zì yóu,却并非弃之不顾,实际上李熙的新宅四周满是他的眼线,李熙的一举一动都有人随时回报进节度使府。

    头天眼线回报说李熙带着四个妻妾到城内有名的宣庄吃饭,一餐上万钱。吃完饭,雇了一艘画舫游城,还显摆地让妻妾坐在船头,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第二天,眼线回报说十个人牙子带了一百三十多个清丽的小丫头去李熙宅上应征做侍女。车水马龙,堵的前街后巷水泄不通,逼的县衙不得不派出公差维持。

    第三天眼线回报,李熙出门去拜访在淮南节度使幕府供职的杜牧。在杜牧家呆了一个时辰,随后二人一起去了上方阁,与“扬州八贤”饮宴到一更天才散。

    裴度吃了一惊,李熙赁宅,买侍女,带着妻妾招摇过市自己都可以装着没看见,毕竟这种热闹是给小民百姓看的,自己不点破他的身份,谅他也不敢自曝身份,但现在裴度有些担心,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能和幕府的大才子杜牧挂上关系。

    杜牧这年十九岁,在幕府为书吏,是上任节度使牛僧儒郑重推荐给自己的,这小郎才华横溢,志向远大,又出生名门,他也是很器重的。论理十九岁的少年,在幕府做个书吏,又深得长官器重,应该是chūn风得意才对,偏偏杜牧这小郎胸怀甚大,仍觉得郁郁不得志。公余便和扬州城中八个清流名士诗酒唱和,那八个清流号称什么八贤,在扬州城可是鼎鼎大名。

    和杜牧交往,裴度已经有些不快,如今又勾搭上八贤,裴度觉得有必要赶紧见见这个能折腾的大圣西王了,再不理睬他,他就要闹的整个扬州城都知道他来议和的消息,那时候自己就万分被动了。

    裴度派出的使者赶到上方阁时,恰逢李熙“作”了一阕轰动四座的名词,这使者也读过几年书,暗暗将李熙的词作记在心里,这才向李熙禀知来意,孰料李熙倒摆起了谱子,跟使者说:“今rì我在此宴请四方好友,贵宾在座,我做主人的怎好擅离,请回复相公,某明rì登门聆听训教。”

    李熙这话故意说的很大,四方名士闻听“相公”二字,都吃了一惊,扬州城中能称相公的只有河东闻喜裴中立一人。见李熙回绝了使者,众皆以为理所应当,瞬间把李熙高看了一眼。李熙自称是杜牧在长安时的故识,扬州名士只问李熙姓名,不问家世来历,以为如此才是真名士作为,其实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了李熙来扬州是为了求个一官半职。

    一个来求官的人肯为朋友而得罪要求的人,众人以为李熙符合了真名士的一个要求:率xìng。加上刚才那阙词,寥寥数语白描,竟道出了一个如许微妙幽深的意境,此人又符合了真名士的第二个要求:纯真。

    至于才华之类的,做名士一定需要有才吗,当然有才更好。

    使者羞惭而退,归告裴度,裴度连发几声笑,一声冷笑,一声苦笑,又一声狂笑。待他听闻使者转述的李熙“新作”时,眉头骤然攒了起来,思忖良久后,做了一个决定:再晾李熙几天,看看他会干些什么。

    上方阁的饮宴到一更天方散,李熙送走各路清流后,请杜牧与他一同登车,秋雨绵绵,不宜骑马。杜牧酒量极好,酒品也好的不得了,喝来喝去,就有了几分酒意。他脸sè苍白,呆坐了一会,忽然说道:“你不该拒绝使者,我恐又要节外生枝了。”

    李熙也有了几分酒意,问:“裴中立竟是这样一个人吗?”

    杜牧摇摇头,吐了口酒气,说:“与人品无关,居高位久了,受不得冷落。哼,你看着。”马车经过一段坎坷不平的路面,一阵剧烈的颠簸,杜牧忽然捂着嘴冲下车去。李熙撑起雨伞跟了过去。

    “你酒量不错,可惜喝酒太老实了。”李熙把一个细瓷瓶递给杜牧。杜牧吓了一跳。

    “是清水,我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撑不到家。”

    杜牧摇摇头,苦笑着接了过去,漱了口,又喝了两口,水还是温的。

    “茂华身居高位多年,心思却还能如此细密,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少年有成,而我落魄江湖了。”

    重新坐上马车后,杜牧的脸不似先前那样惨白,话也明显多了起来。杜牧少年老成,虽无一般清流的狂狷和不近人情,但对他看不上眼的人也绝不肯稍加颜sè。能这样敞开心肺跟自己说话,李熙知道他在心里已经接纳了自己。

    那一晚的马车总也到不了杜牧的家,二人的谈xìng也愈发浓厚,直到第六次被巡夜的兵士拦车后,杜牧才探头出去看路。然后告诉车夫说路走反了,这是出城去运河的路。

    李熙借机试探道:“我的船就在运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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