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给李熙,说道:“我就剩这么点家底了,请务必照顾。”
李熙瞄了眼这份不足一张纸的名单,折起来收在袖子里,斜眼望向毛耀:“你的呢。”
毛耀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早山穷水尽了。”说过他又从贴身的衣袋里取了一封厚厚的信封递到李熙的手上,说:“这个你或许能用得着。”当着陈苏的面,李熙没有打开,他把信封收好后,起身说:“不掌兵权也好,少了项拖累,树大招风,站在风头浪尖上的总是最先死,你们回家去谨守门户,rì子还有得过,我呢。空给人做嫁衣,将来恐怕还不得好死。比不了两位啦。”
看李熙拉出送客的架势,毛耀担心地问:“潘二的事你多少给个准话嘛。”
李熙道:“论理杀他个七八回他也不冤,一个小县令两年光景贪了十二万贯,怎么得了。当年我在韶州做参军,包括后来到始兴县做县令,我一文钱也没拿过公家的,看到廨署的茶叶好,嘴馋,拿包回家尝尝,让房下啰嗦了三天。家有贤妻管着,自然行得正走的端。你回去告诉他让他那婆娘把赃吐出来,以后安安稳稳种田过rì子。跟我说一亩田未置办,结果是在吴县买了一百顷好地……大圣国的官员怎么就都满嘴谎言呢。”
李熙抱怨了一通后打发二人去了,折转身到院中的一簇花丛后,劈手捉出了一个人来。
“你在这偷听什么,谁派你来刺探军情的,说不说,不说我一刀砍了你。”
李熙张牙舞爪地喝道,手中折扇比划如刀,在沐雅馨的细弱的脖子上试了试。
“你砍了我,眼一闭,我死了干净。”沐雅馨瞪着李熙凶狠地嚷道,让李熙有些下不来台。一场大病,让沐雅馨骨瘦如柴,皮肤黄蜡蜡的,脸上身上起了一些暗斑,旧rì的衣衫穿在身上空空荡荡,毫无美感,更要命的是,一场大病后,人变得更邋遢了,常常是头不梳,脸不洗,牙也不刷,在王府内苑游来晃去,形同鬼魅。
李熙听了这话,有好气又心疼,轻责道:“这里是我会客的地方,没事少来,你在这别人心里要笑话我治家不严了。”沐雅馨也缓了口气说:“你本来就治家不严嘛。”
李熙道:“那是以前,今后要严起来的,我现在是御史大夫,天子耳目,专门出去得罪人的。前些rì子我还没有什么动作,所以还算消停,你等着看,马上整个大圣国的官场都要盯上我了,这府里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看看有没有能栽赃陷害我的可能。你在这里晃荡,说不定被人举报说你是唐国派来的jiān细,你说我怎么办?”
李熙扶着沐雅馨瘦削的肩膀,推着她去洗脸刷牙,说回头带她出去走走,沐雅馨却忽然问:“若我真是个唐国派来刺探军情的jiān细,你会不会杀了我。”
李熙五指并拢如刀,一手捂住她的嘴,将“刀”在她脖子上慢慢割过,说:“一刀毙命,绝不留情。”
沐雅馨暴怒地甩开李熙的手,突然变得呼吸急促,面红目含火,恶狠狠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无情无义的贼!”
骂人是贼的人去了,被骂作贼的人呆立在那,咧着嘴,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末了,他把“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该杀的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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