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军各营闻听神火贼遣yīn兵出战,俱谨守营寨不敢轻易外出,任散布在前沿的小寨一个个被拔除。一夜之间,yīn兵连续夺占了山南军六处大营,十七座小寨,俘虏山南军士卒千余人。而已方只死伤六人。
“yīn兵”首次出战即大获全胜,李熙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自己十分中意的“骷髅战队”竟然得了一个“yīn兵”的名号,这算怎么回事?
生了一会儿闷气,气消了,也就想通了,yīn兵就yīn兵,只要能打胜仗,只要能少死人就打胜仗,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把俘虏的山南兵解除武装看管起来,留着将来自有妙用。缴获的军械、军粮堆积如山,所部立即鸟枪换大炮,再也不必拿着竹签枪出战妖兵了。
李熙下令全军换装,穿山南军的军装,打他们的旗帜,而让俘虏的山南军士卒穿红衣,包上红头巾,竹签枪暂时还不能给他们,那玩意儿也是能戳死人的。
掌灯时分,李熙一身戎装出现在大宰相府,召集三十总旗总旗主集会。
各总旗主结束整齐,腰挎刀,背着弓箭,一副远行的打扮。
李熙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开口说道:“唐天子废了旧太子立了新太子,新太子的位子还不牢靠,所以派了一个阉官统帅五千金吾卫来鄂州,想打个漂亮仗,好稳住新太子的位子。我们不能让他如愿!新太子的位子一旦稳固,下一回来的就不是五千金吾卒,而是十万神策军。神策军横扫天下,吐蕃、回鹘都不是对手,我们虽不惧他,却要多死许多兄弟。为今之计,还得让皇家继续乱下去,让他们抽不出手来,等我们江南的弟兄壮大起来,纵然他来百万神策军,我等又有何惧?!”
解释清楚了为何要涉险深入山南镇境内阻击金吾卒的原因后,李熙振臂高呼:“弘法除妖,四海清宁。神火一出,天下太平!”
三十总旗主齐声共喊几遍口号,李熙拔剑向西北一指,说了声:“出战妖兵。”
三十总旗中的二十六个总旗趁着夜sè滚滚向西北而去,他们将乘船溯江而上袭夺复州。
吐承璀的五万大军出长安,经商州南下,直抵襄阳,与山南东道节度使刘蔼回合后,即开赴郢州。神策军骄横无比,沿途侵扰地方州县,拘官吏使唤,如使奴仆。地方苦不堪言。刘蔼恐生意外,命巡官陆普率一支亲兵随突吐承璀南下,沿途支应地方供军。
这rì陆普率队先至郢州城下,时近黄昏,城门早闭,陆普遣士卒上前叫门,守门吏和卫兵大惊,急敲锣鼓示jǐng,一时郢州城大动,城头守军齐出,厉声jǐng告陆普等不要靠近。
陆普苦笑不已,亲自驱马到城下问道:“郢州还是大唐的郢州吗?节度巡官到此,为何闭门不纳?”
城中小吏答道:“狗屁巡官,你怎不说你是节度判官呢,王判官和刘都头都来过啦,你还来糊弄哩,再不退走,我们可放箭啦。”
陆普眉头一拧,取出腰牌道:“烦你下个吊篮,我让你看看鱼符。”
城头噗地shè来一支羽箭,擦着陆普的耳畔飞过,城头小吏尖声叫道:“我再说一遍,再不走我可真的shè箭啦。”
这时,城头忽有人叫:“来者可是陆华州?”
陆普急答:“是龚明兄吗,我是陆普啊。”
龚明是郢州司户,与陆普有旧,认得陆普,这才喝令守卒开了门,放下吊桥,放陆普一行人进城。二人叙了礼,陆普惊怪道:“城里出了什么变故,竟把陆某当贼防,真是岂有此理嘛。”龚明安抚道:“你就不要计较啦,这些rì子,可被贼骗惨了,七八天前,来了一队人说是节度判官王明芳,守卒迎去见使君,亏得有人认得王判官,识得是个假冒的,否则,周使君只怕早已着了毒手,那十几个贼在城里东西南北地窜了一圈,守卒和捕手都奈何不得,末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脱身而去。”
陆普惊道:“有人假冒幕府官员来此?所为何来?”
龚明道:“应该是来刺杀太守的,又像是故意制造混乱,或又二者兼而有之。”
陆普咬牙切齿道:“贼子着实可恨,岂能如此胆大妄为。个个该杀。”
龚明引陆普去见刺史周和,陆普道明突吐承璀不rì将到郢州,要周和筹集军粮供应,并征集三千民夫。周和惊道:“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征集一千民夫?这眼看开chūn了……”
陆普不耐烦听,站起身来说道:“老先生,国事糜烂至此,您就多担待点。即便不为国事也该想着为节帅分忧,也为你自己个想想,突吐承璀那是能得罪的起的吗?”
周和哑口无言,送陆普去迎宾馆休息后,周和召集州县两衙通判官、判官前来商议对策,众人都摇头叹息,觉得时间太紧,三千民夫难以征集。
长寿县尉郑虎忽起身说道:“复州新近兵败,有千余溃卒屯于长寿县境内,没有将校统帅,每rì在乡里闲逛,sāo扰百姓,卑职以为不如将他们充了民夫。”
郑虎原是军校,因剿匪建功授县尉之职。周和哭笑不得,道:“郑县尉没睡醒么,那是节帅的兵,又不是我周和的兵,我让他们充苦役,且不说节帅那边怎么说,就是他们肯愿意吗?”众僚皆笑,郑虎把腰一挺,梗着脖子道:“有什么好笑的。败阵的将军不如鸡,一帮溃兵,他有什么脸面不肯答应?”
郢州司户周乃笑道:“既然郑县尉有把握说服他们充当苦力,我看使君不放一试。”
周和摆手道:“试什么,太荒唐,休要去丢那个脸。”
郑虎脸憋的通红,在一众人的诧异目光中,高声叫道:“卑职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劝服溃兵充当苦役,敢当军法。”
周和还要劝,龚明抢先一步劝道:“郑县尉一心为国,使君何不就成全他。”
周和无奈地挥挥手,答应了郑虎。议事结束,郑虎回到自己的家,把门一关,问浑家:“郁二哥何在?”
浑家道:“在内屋呢。”说话时,眸子里闪着惊恐不安,郑虎用手捏着妻子的脸蛋,笑道:“休要担心什么,我还等着封侯做将军呢,岂会轻掷xìng命抛弃了你?”
郑虎所说的郁二哥正是郁秀成,二人当年同在魏博镇为牙军,年纪渐大,郑虎思念家乡,郁秀成思念旧爱,二人遂一起辞官,郑虎回到长寿县,耕田种地,孝敬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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