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问问闵浪有没有招供,一看他的模样就放下心来,这厮目瞪口呆,口水直流,被俘的那一刻就吓傻了。
此役不仅救回了被俘人员,确保机密不外泄,顺便借土兵之口成功地制造了神火兵大举北上的假象。洪州兵因此守境不出,吉州城内则误认为贼兵北上,一片欢腾,防御因此松懈。张孝先趁势夺取吉州,一时江西大震。
此前在虔州城下,神火军吃了大败仗,军心士气低落,吉州城下若再败,便有崩溃的危险。在吉州得到补给后,神火军出人意料的没有北上进犯洪州,而是急转南下,席卷了虔州七县,最后张仃发以死伤三千人的代价攻克了赣县,擒杀虔州刺史、司马、录事参军、赣县县令等官二十员。
赣江水面尸体飘浮向北,至狭窄处阻塞江面,沿江两岸州县因此大为恐慌。
到元和十四年秋十月,袁州、抚州相继被东路神火兵攻陷,与此同时,西路神火兵出郴州后,仅用十天时间即攻破衡州,急转北上攻打潭州,潭州驻军数千,城高池深,曹曛、刘禹久攻不破,意yù弃城北上,张孝先严令不可,留胡尖率三十总旗在江西为疑兵,密令张仃发率主力一百二十总旗由袁州西进,与曹曛、刘禹围攻潭州。
潭州城下神火兵骤然增至五万人,湖南观察使薛木成倾尽家私募兵五千守城,阖城百姓亦上城驻守,运送土石军械,制饼熬粥,犒赏军士。
神火兵三位神使各行其是,彼此掣肘,围城至十一月,城仍旧坚不可破。此时荆南、鄂岳、黔州三道各有兵驰援而来。张孝先急赴潭州城下督阵,又抽调胡尖所部十五总旗西进驰援。江西境内神火兵主力尽去,胡尖大为不满,借口养病退居吉州,抚州城内只余两总旗,不足六百人。
两总旗主恐洪州兵来夺城,待胡尖前脚一走,后脚也撒溜而去。抚州城突然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李熙因为热水澡洗的太频繁,不慎感染了风寒,头疼头晕还流鼻涕,他不愿意随军西去攻打潭州,就告假准备去抚州休养一段时间。不慎一头撞进了空城里。
洪州一战后,经老猫保举,李熙升作总旗主,dú lì建旗,旗号“明火”。
在神火军里,总旗人数多寡并无定数,可以是几千人,也可以是几十个人。互不统属的小旗人数可能是总旗几倍、十几倍乃至几十倍、几百倍。
明火旗从佑圣旗里分出,人数只有三十人。
除阮承梁外,都是刚刚洗脚上岸的农民,原保安军的将校张龙、鲁焰焊等都被张孝先调去别处。原亲兵队长阮承梁,忠心足够,但统率力、战斗力都明显不足。
因此,明火旗虽是总旗,却常常被别家小旗欺负、嘲弄、排挤。众人皆愤愤不平,李熙对此却不以为然,他告诫阮承梁、毛乐、陈苏、闵浪等人:“树大招风,别贪图那虚名反而把自己脑袋弄没了,要低调谨慎,除非神使巡视或见到护法神君,不要轻易把旗号亮出来,免得官军惦记。”
因为李熙的谆谆告诫,李熙一行在进城时都身着便衣,也没有打出旗号,守门卒不明所以,因而并非告知城中空虚,不宜久居休养或置办产业。
李熙早先已经命人在城中选定了一座富贵人家的宅邸作为休养地,进城后直奔休养所,关门闭户养起病来。
这座大宅的主人当初为了防备兵祸,在宅中囤积了大量柴米、油盐、酱菜、熏肉、干笋、火腿,李熙等人入住后几乎无须出门即得安乐。因此之故,洪州兵千余人进驻抚州后第二天李熙才得到消息,派人出门一看,满大街都是官兵,蓦然吓了一大跳。
毛乐嚷着要跑,李熙呵斥道:“往哪跑,都是官军,出去也是死,都给我安心住下,该干嘛干嘛,官军来敲门,让阮将军答话,你们都应付不来。”
官军很快就来敲门,一个喝的满脸通红的老军带着三个小兵蛋子,轻手轻脚地拍开门后,当面就挨了阮承梁一通训斥,问他们是哪部分的,打哪来,到哪去,长官是谁,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最后才问:“你们来干嘛?”
老军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一个小兵蛋子叫道:“我们是来搜查jiān细的。”
阮承梁道:“回去告诉你们长官,这里没jiān细,请他别处搜去。”说罢甩手而去,毛乐和陈苏两个赶紧关了门,背靠着朱漆大门,呼呼直喘气。
门外三个小兵盯着老军,询问计策,老军指着朱漆大门说:“没看到吗,朱门,富贵人家,都是这样的,所以我跟你们说不要来,自讨没趣的,走,别家看看去。”
李熙靠着这一扇新漆的朱门,一连哄过七拨上门敲诈的官军,一拨比一拨难缠,到第八拨时忽然就看出大门朱漆下的黑漆底子。
三个小兵得意洋洋地冲阮承梁说:“吓唬谁呢,当老子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吗,老子走南闯北,像你们这种jiān商我见多了,甭废话,今儿不拿出三百贯孝敬,我拆了这房子你信么?”
阮承梁点头哈腰道:“我们错了,哄骗上官,甘愿认罚,三位请客堂奉茶,我这就准备钱去。呃,商量一下,能不能少点孝敬,小门小户的,实在拿不出三百贯。”
小兵问:“那你能拿出多少钱?”
阮承梁伸出三根手指,道:“三贯,行不行?”
三个小兵大怒,大枪一横,喝道:“胆敢调戏官兵,活的不耐烦了么。跟我们走一趟。”
阮承梁道:“走不得,钱还没拿呢。”
小兵以为有理,押着阮承梁去拿钱,三人进门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依法炮制,阮承梁又结果了十几个上门勒索的小兵,忽然发现支撑不下去了。入夜之后,城中火光四起,大队官军卷起旗号,走出大营,入城劫掠,凡富裕人家不论贵贱、贤愚、善恶,尽皆抢掠一空。
待抢到李熙住处时,却见正堂廊下吊着十几具尸体,众兵嬉笑道:“这家人好孬种,畏惧我们,竟全家自尽,须知我们只抢掠财帛美姬,又不杀人,更不抢男人,有甚好怕的?一群大老爷们儿集体上吊自杀,真是可笑至极。”
忽有人认出上吊之人的脚上穿的都是军靴,再仔细辨认,忽然认出一个熟人来,众军大呼有jiān细,仓皇奔散,李熙等人换上官军号衣,正要趁乱出城,忽有小校骑马路过,知会道:“有贼兵入城,扮作官军,但听口音不是本地的,皆擒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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