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月一贯钱用度计算的话,一个月就得再支出十贯钱,一年就是一百贯,十年就是一千贯,一百年……?!
还有老鹰头上的火工头陀一年也要吃五贯钱的米、油、盐、酱,还有小师妹,住在客栈里,光房钱一个月就要一千五百个钱,还有吃穿用度。还有十三夫妇,眼看兰儿就要生了,自己这个做干爹的不得意思意思吗,这又是一笔费用。还有家里的邵二娘、陈招弟、如花、似玉,还有一妻一妾,还有自己……
李熙粗略算了一下每个月自己家里的净支出不少于一百贯!
“坐吃山空啊。”李熙哀叹道,得想个弄钱的办法才行。
贪污?受贿?可以,可是没机会啊。
做生意?除了卖桂花糖,别的自己都没接触过,让沐雅馨去卖桂花糖,不说她愿不愿意,自己也不愿意啊,能挣几个钱?再讨个“桂花西施”的名号,自己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思来想去,李熙就带着崔莺莺去了凤凰台。
“夫人请看,我打算把这一大片地全部买下来。”李熙用手一划拉,凤凰台以北、武江和浈江之间的几千顷地就都成了他的了。
崔莺莺娇躯一震,差点没摔一跤:“夫,夫君你没事?”小女子吓的脸苍白,踮起脚尖摸了一下李熙的额头,是有点热,但应该不是发烧。
“嗨,我没事,你别疑神疑鬼的,我跟你商量正经事呢。”
“夫君没有病,为何突然想出这么个昏招来了?这几千顷地可有一块是适合耕种的?土质虽好,没有水灌溉,您是打算靠天收吗?您是跟海里的龙王爷有交情,还是认识韶州的江神,保你三rì一场小雨,七rì一场透雨?”
李熙拧了拧崔莺莺的小脸蛋,又在她的小翘臀上拍了一掌,轻责道:“好的不学,尽跟那个学些油腔滑调。我岂不知这里的地不适宜耕种?可这地便宜呀。”
崔莺莺哼了一声,以少有的不屑语气说:“灵鹫山上的地还不要钱呢,夫君为何不去圈一块,四周修上围墙,挖条壕沟,再修个门楼,悬块匾,上书‘杨家庄园’四个字呢。”
李熙道:“崔夫人再这么跟我对着干,下面的话我可就不说了。”
崔莺莺遂一笑,低眉顺眼地说:“我以为夫君是跟我说笑,故而才陪着你玩笑,既然是当真的,妾什么也不说了,夫君是个虑事周详的人,要买这块地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李熙赞道:“好夫人,我没白疼你。买下这块地我要干件大事,干成了一本万利,你我一家子几辈子吃穿不尽。干亏了,万贯家财散尽,咱可就只剩这块地了,到时候夫人怕就不能养尊处优做夫人,而要脱下钗钿和长裙换上短衫,打着赤脚下地耕作去了。你愿意我来冒这个险吗?”
崔莺莺道:“夫君是想好了要做吗?”
李熙点头。
崔莺莺道:“那夫君就去做,成了是命,败了也是命。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李熙不觉有些感动,他把崔莺莺揽在怀里,说:“这事胜面很大,因为我做的是一件利国利民利他利己的事。老天爷他没理由不帮我呀。”
十月中旬,韶州境内发生了六起流民吃大户的事件,除了曲江县,其余的五个县都出现了,浈昌县流民吃大户时还发生了冲突,造成六人受伤的惨剧。
韶州土兵奉命分出六路赴各县巡jǐng,主力一百五十人留守韶州城,除看守四座城门外,州县两衙、学堂、粮仓、盐铁院都成了重点守护对象。这么一来,兵力就显得有些不足。李熙请示常怀德是不是可以招募一批辅兵。
常怀德没答应,他跟李熙说大灾才刚起个头,还没到最难的时候,现在你请辅兵,以后怎么办?朝廷久为河北所困,对州县聚粮募兵十分谨慎,轻易不要动这个念头,即便要募兵也只可一次,一而再再而三地募兵,朝廷怎么看待?
李熙趁机问鉴于官府兵力不足是否可以让士绅大户自己募兵守御庄宅,常怀德把手直摇,说:“万万使不得,刀把子永远也不能递在别人手上,递出去容易拿回来拿。不要管他们,随他们去,又能闹出什么名堂来。”
常怀德不肯把话挑明,李熙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士绅若招募丁壮守御庄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能放任不管,更不能出言鼓励,甚至一句明确的话也不要给。这样官府才能立于主动,方便控制。
得了这句话,李熙就给守备凤凰台新宅的五十个人都分发了武器,一人一把短刀,另有三张弓和五十支箭,弓箭是违禁品,不宜公开,李熙交给旺财收管,以备不时之需。
沐雅馨见李熙向众人分发武器,兴奋地问他:“你是不是打算搬回来了,我一个人在这住还真有些害怕。”李熙道:“怕你就搬进城去,我身为一州团练判官兼训练使,蒙老太守如此信任,肩负着镇抚一州百姓的重任,岂能因小家而不顾大家?真是岂有此理嘛。”
话虽这么说,李熙的一些举动还是让沐雅馨认定家贼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他还是想搬回来的,至于原因嘛,哼,他真能舍得把自己丢给山贼做压寨夫人,我愿意他还不愿意呢。
十月中旬以后,韶州城内外处处一片紧张狂躁的气氛,流入城里的青壮越来越多,城里能找的活却越来越少。嗅到灾荒的气息越来越近,城里的商户们纷纷打起了备荒的算盘,生意能不做就不做了,反正开门也做不到生意,空耗人力不说还容易树大招风,把不宜久储的货物出手,换成现钱攥在手里,准备粮食和清水,备荒猫冬,卑微地等候着chūn天的到来。
因为无所事事,聚集在街头的闲汉们每rì高谈阔论,喧嚣吵闹,故作惊人之举哗众取乐,路人望之侧目,闲汉们则回以怒目瞪视,城里人不敢招惹,低头疾走,众皆喧然大哗,或遇见年轻妇人,便并肩而行,故作亲密状,逢人便言曰吾妻如何吾妻如何,妇人或厉声诘责,则轰然起哄,待妇人低头疾走,则哄声更大,更有甚者袒胸围堵,嬉笑怒骂兼靠蹭扣摸,不将妇人逼哭死不罢休。
或见妇人丈夫、兄弟寻来,则一哄而散。久之,胆子渐壮,遇有妇人丈夫、兄弟来亦不躲避,而是袒胸相迎,拍着胸口说:“有种往这来,打死你有种,打不死你就是缩头乌龟。”城里人见他光棍耍无赖,虑及家业家人,多数忍气吞声。
偶有冲突,也是闲汉们取胜,仗着人多势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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