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二位低调点。”李熙上前去按住王俭和朱怜的手,笑嘻嘻地提醒道:“二人再不住手,就要人尽皆知了。”
二人正是骑虎难下时,听这一劝,霎时都撤了手,两双眼各自打量四周,最后碰在了一起,彼此尴尬地一笑,王俭的玉佩就到了朱怜手里,王俭拱手说道:“一切有劳宦官,今rì入宫啥都没带,礼薄勿怪,改rì再奉上谢仪。”
朱怜拱手道:“承蒙惠赠,敢不尽心,您就放心吧。”
王俭打通了关节,一哈腰又把乌斯兰拦腰抱起,甩在肩上仍旧扛着,向李熙咧嘴一笑:“杨兄弟,后会有期啦。”
竟是朗笑而去,王俭转身之际,乌斯兰又偷偷地望了眼李熙,恰巧李熙也正望着自己,俏脸顿时羞红一片。
那块黄澄澄的玉观音不久就到了管事太监手里,行家沾手便知好歹,朱怜的脸sè顿时红润起来,因向李熙说道:“杨参军您看这样如何,且请稍候片刻,容咱家去向掌使为您说道说道,您这事吧中间曲里拐弯的地方太多,又牵涉到外面的署、寺……不过您也别太放在心上,虽说这种事从无先例,但事在人为嘛,咱家私下琢磨着,总有解决之策。”
李熙听他说的吞吞吐吐,心里已有计较,这是朱怜在暗示自己打点內教坊司掌使呢。心里暗骂,却也无可奈何。
怎奈身上已无分文,又拿什么打点?略一思忖后,李熙对太监说道:“劳烦老先生再走一遭吧。”
朱怜闻听此言,心中暗喜,把目光在李熙身上一溜,笑咪咪地答道:“您候着,咱家这就去。”走了,心里喜不自胜:“傻鸟,不宰杀你,咱家如何发的了财?”却又嘀咕:“一块黄玉已经归了我,你又拿什么去糊弄刘扒皮。”
“啊哈!”
朱怜将动身未动身之际,猛听得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声音很熟,回头一看,却是内给事仇士良,正笑咪咪地望着他呢。
“哟,匡美,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仇士良表字匡美,作为福建来的同乡,朱怜一直都是叫他表字的,实则若论宫中地位,仇士良高出他一大截。
“你们内教坊司这儿这么热闹我过来凑个热闹,德容兄不欢迎吗?”仇士良说着,却朝李熙拱手贺道:“杨参军,恭喜恭喜啊。陛下散花,您今天可是拔得了头筹。”
“不敢,托陛下洪福,托仇公的福,杨某侥幸。”李熙嘴上虚应道着,脸笑的像朵花。
“唉,这就过谦了,你这可不是侥幸,咱家在宫台上,离着那么远,都已经瞧见了您凌空扑杀的矫健英姿啊。倒是还要请教,为何在扑杀之际,还要把舌头伸出来呢?这有何特殊功用吗?”
“这……”李熙不觉脸颊一热,通红一片。
仇士良是天子近侍,此言果然属实,自己这番是真把脸丢到姥姥家去了。虽然这本是自己策划中的一环,也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被人当面指出,还是不不免有些羞臊。
“仇公如此说,杨某要无地自容了。”李熙以手遮面,做出羞不可挡的样子。
“嗨,这有什么嘛,如此方显我大唐健儿的神勇风姿嘛。”说到这,仇士良向前踏出一步,插到李熙和朱怜中间,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杨参军扑倒这位小娘子时,贵妃娘娘惊呼了一声,问咱家‘这人是酒喝多了吗,竟如此失态?成何体统嘛。’”
“啊!”李熙闻听此话吓的脸sè苍白。当今的后宫之主郭贵妃说出这种话来,似乎对自己很不利啊。果然朱怜望向李熙的目光笑意全无,冷飕飕的如起了一阵寒风,完全是望向jiān臣贼逆的表情了。
“嗨,你们听我说完嘛。”仇士良眼瞧着二人这幅就要狗咬狗的架势,心里冷笑不已,这就是做天子近侍的好处,一言定兴衰,一言判荣辱。
“贵妃娘娘就是这么随口一问,看把你们吓的。”仇士良笑呵呵地说道。
朱怜察言观sè,忙附和道:“那是,那是,贵妃娘娘的宽厚仁慈那是出了名的,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绝无责怪杨参军的意思,说不定还有几分欣赏呢。唉,匡美,那你又是怎么奏对的?”
“咱家自然是心里想到啥说啥了,我跟娘娘说啊,嗨,这有什么奇怪的,岂不闻‘军营待三年,老母猪也赛貂蝉’吗?”
“啊!”李熙惊讶的合不拢嘴,这话说的何其豪迈,竟已有了几分作死的迹象。
“扑哧!”朱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仇士良说:“匡美,你这话定然有假,我不信你敢这么奏对,哈哈哈哈。”
仇士良摆摆手道,止住笑,说道:“这话是左军中尉说的,娘娘罚他喝了三大樽酒。”
朱怜不屑地哼道:“若说是他,我就信了,他这个人嘛,惯会见缝插针的。”
“那陛下……有没有提到我呢?”李熙战战兢兢地问道。
郭贵妃就坐在大唐天子身边,自己的丑行既然入了她的眼,李纯又岂会不知?贵妃一言断人荣辱,天子呢,一言就见生死了吧。
“喔,陛下听了贵妃和中尉的这番对话,略有所思,就打发咱家过来问问,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娶这些婢女为妻。”
“啊?!”李熙和內教坊司的管事太监朱怜同时吃了一惊。
“哦,德容啊。”仇士良向朱怜招招手,把他引到一边去,伏在耳畔嘀咕道:“大家今rì在饮酒时言语中似乎对南衙这回拟奏赏功方略似有不满,咱们这边可不能再出篓子啦。”
朱怜吃惊地问道:“那大家的意思是嫌赏赐厚了,还是……”
话没说完,说不下去了,后半截话硬生生地被仇士良冷冷的目光给逼了回来。朱怜眨巴眨巴眼,心里懊悔:“我真是蠢到家了!西北将士此番立下大功,赏赐却出了奇的少,致使处处怨声载道。天子是圣德天子,虽然囿于国家体制不大可能再增加将士的赏赐,但处置几个替死鬼平息众怒还是很有可能的。”
想通这,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忙应道:“多谢指教,我知道怎么做了。”
仇士良满意地点点头,故意没话找话说道:“德容啊,你不够意思么,杨参军又不是外人,来了大半天也不奉茶请坐,我来了半天也在这站着。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朱怜一拍脑袋,叫屈道:“天地良心哟,为了筹办这件喜事,我是三天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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