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灵巧的双手立刻又为她松开腰带,脱下外袍,宋甜儿也就略略抬手,任他施为。
韩王孙将外衣拿开,宋甜儿坐到梳妆镜前,原本目瞪口呆的楚留香赶紧过去,道:甜儿,可是要把簪子取下来?也不待宋甜儿回答,已经动手开始拆自己亲手梳好的繁复发髻。
韩王孙看着,眼睛闪一闪,也不说什么,到一旁洗脸盆中拧起一方雪白的毛巾,宋甜儿起身后顺便就接过了按在脸上,他随后的服侍自然也一并接下了。
楚留香和韩王孙对视两眼,终于忍不住道:韩楼主怎么在这里?
韩王孙道:怎么?楚公子不知道么,之前一直是我服侍楼主起居的。楚留香登时咬着牙笑了起来。
这话倒提醒了宋甜儿,她道:对了,这次出门没带女孩子来么?若有,让她们来,你们歇着去。
韩王孙反应迅捷:没有,就我一人来了。仿佛已预料到了宋甜儿接下来的话语,他迅速说,楼主今日且安置吧,属下舟车劳顿也累了,明日早上再来。说着端着面盆朝外走。
经过楚留香的时候,他嘴角挑起一抹恶劣的笑意,又轻又寒地对楚留香道:楚公子今夜侍寝么?呵,忘了说,楼主内宠也在我管辖范围之内,公子记得明日来找我。
楚留香又惊又气又笑,韩王孙却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还真是无可奈何,他此刻更不能和宋甜儿抱怨——真抱怨了他成什么人了?奸妃么?
宋甜儿一转眼却想起一桩更重要的事:韩王孙把水端走了,你拿什么洗漱?不像话。她一生气就觉得男人实在麻烦,不不,人实在麻烦,像以前,万事自己张罗的日子多么美好,她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帖帖。人一多,是非就多,她情愿自己一个人呆着。
谁知这时却有两个客栈里的侍女敲门送水进来,又非要服侍楚留香洗脸脱衣,足见韩王孙的奸诈可恨。
第二天早上,楚留香在庭院中又看见韩王孙俊俏的身姿。宋甜儿在练剑,他站在拐角处,手里捧着剑鞘,一旁还准备好了茶水、湿毛巾等物,比寻常侍女靠谱得多。宋甜儿练剑完毕,他就默不作声迎过去,擦汗、递水,甚至弯腰为她整理衣袂,房内也早安排好了热水和服侍的人,实在周全极了。
什么叫真正的体贴入骨,这才是。
楚留香若无其事,胡铁花先忍不住了。他先问楚留香:老臭虫,这姓韩的小子天天围着甜儿打转,是个什么意思?
宫南燕抢白他道:你莫非不知斩月楼主如今在江湖上是什么样的地位?先后击败石观音、水母阴姬,她此刻早已成了武林中的神话。且又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日后封神不在话下。她在许多人眼中已是新一代剑神,那些狂热的追随者莫说像韩王孙这样服侍她了,只怕跪下来吻她的影子也是愿意的。她又有天一楼,你知道权力能给一个人镀上多么耀眼的金光么?
是,江湖本就是如此,败者有多凄惨,胜者就有多荣耀。石观音、水母阴姬失去一切,宋甜儿自然可以得到一切。
宫南燕幸灾乐祸地道:楚香帅出门一定要小心,只怕有不少狂热人士此刻正想对你是杀之而后快。
胡铁花不服气道:难道楚留香就没有崇拜者么?宋甜儿才成名几天,楚留香可成名了十几年!
宫南燕冷笑:可惜得很,崇拜香帅到想要暗杀我们楼主的无非是些庸脂俗粉,这些人不用神水宫,连天一楼都能应付。
楚留香一直镇定自若,他甚至都没开口说一句话,此刻宫南燕也不禁有些佩服他。心爱的人能和他并驾齐驱——这对许多男人来说都是个巨大的羞辱。
楚留香有这样的心胸。
他说:老胡,我和韩王孙计较什么?
胡铁花道:那小子年纪还轻,我们确实不该理会他的。
楚留香摇头道:他只是甜儿的属下而已。说完这句他就不想再说,反而问胡铁花,你这次为何会与我们一同去京城?莫非是想见某个人么?
胡铁花跳了起来:我不过是想京中的好酒罢了,我想过谁?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起来,到目前为止,白尺素是拒绝胡铁花拒绝得最彻底的一个女子,因此他也最惦记着她。
真的,韩王孙算什么,他越是倾身服侍宋甜儿,她与他之间的距离越远。以她的品格,岂会与近身服侍的人牵连不清?
不过大抵还是报应罢,以前他有苏蓉蓉、李红袖,现在好了,她有了韩王孙、南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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